小纵横和朱砂骨被翻了出来。
男人将尸块小心翼翼地摆放好,有些心疼道:“要、开始、了,稍微、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语罢,凝神静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小纵横,认真地将尸体断裂之处缝合。
许是整个空间过于安静,陈玄歪头,看着那张被擦干净的小脸,眼眸一弯,笑着道:“往常、你、最是、怕疼,今日、却是、格外、勇敢,连滴、眼泪、都、没有、掉,真棒。”
少女没有回应。
陈玄眸底的笑意渐渐敛下去,小声道:“其实…小、结巴、听着、倒也、顺耳。”
“你若、真的、喜欢,往后、都可、依你。”
无人回应。
记忆中,哭得骂骂咧咧的,又或者是眉眼带笑还贪吃的少女,也只能存在记忆深处了。
陈玄没有掉一滴眼泪。
直到他将身体全部缝合,从头至脚检查,发现她的嘴里还含着半块未化的糖时,终于绷不住了。
为何他没有再多纵着些,为了那点私心,吊着少女。
每次看到她垂涎糖块的小模样,觉得很有意思,却偏偏不如她的愿。
男人失声痛哭起来。
过了许久许久,他才停下来。
继续为少女检查身体,然而当目光扫过她的锁骨处,伸手往上摁了一下,软塌塌地陷了下去。
陈玄瞳孔紧缩,随即撩袍往外跑。
“好好守着此处!”
众侍卫:“是!”
陈玄番外——
他站在尸骸之上,寻觅少女遗失的那一截骨头。
依稀记得,她单腿蹦跳着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幕。
哦,并非依稀记得,而是记得很清楚。
那时的他鬼使神差的任由少女差遣,连二皮匠的操守都不由自主地抛却。
她的眼睛是那样好看,望过来的时候,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自我的存在感,
他喜欢跟她对视,因为期待能够被满足。
少女的胃口很大。
他做的吃食,都能吃得不亦乐乎。
由此便生出了喂养的心思。
他曾多次真心觉得,少女就是一只自投罗网的小宠物。
只是在后来的接触中,小宠物成了说服自己对她特别的借口。
后来身份转变,对于一国之主的位置,根本就是不屑一顾。
可是少女又是过的那般艰辛。
他想,帮帮她。
明明,把能给的都给了,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在朝好的一面发展!
明明,大越即将要脱离被四国欺压的日子!
明明,大越的孩童终于可以如少女所希望的那样成长。
可是,她呢?
他的小将军呢?
对了,那些信!
他翻出来了。
七月初八,晴。
吾初次写这个,有些不大习惯。
接脚之恩,铭记于心,日后大越崛起之日,便是吾报恩之时。
且信吾,吾可叫了你一声玄哥哥的。
此次回军营,番振宁必然想要将吾置于死地,甚至还会立下军令状。
此子虽然比我年长,但与我打过几个回合,不足为惧。
此信怕是没机会看了,待我得了空便来寻你玩。
你爱听玄哥哥,我却比较欢喜叫你小结巴。
虽然你比我年长。
小结巴小结巴小结巴!
七月十三,阴。
小腿断了,第一件事就是想到玄哥哥。
玄哥哥严肃起来凶凶的,还有些不大习惯呢!
这次,我其实是故意被番振宁砍断的,其一是为了给对方使绊子,其二自然是想跟玄哥哥关系更近一些。
我说的可是真的,苟富贵,绝不忘了玄哥哥!
这次躺可三天,休息的很好,这次回去,姓番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