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华怀疑他把左边的脸皮撕下来贴在了右脸上,一边不要脸,一边厚脸皮。
“我跟一般妖精不一样,我是上过学的!”沈荣华努力坚守着那点节操。
书生轻叹,“你方才还问不知从哪里开始为好。”
沈荣华脸色微变,怎么什么话到了薄淮的嘴里就变了一种意思。
她那是问吗?
狗男人不过是在提醒她,这事是她先提起的,他不过是来配合的罢了。
她现在临阵逃脱,那不就是自打嘴巴子?
妖不能随便丢面子!
沈荣华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胜负欲,总是体现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鸿雁传情》被她拿在手里,认真看过之后,非常严谨地问道:“我是不是得跟书里一样,叫你三郎?”
书生微微颔首,“嗯。”
好的,懂了,薄淮是打算完全按照上面的来。
“我准备好了。”她放下书,捏起小拳头,有点小紧张。
暗芒从书生眸底闪过。
他将沈荣华从桌子上抱下来,摆出一派极其的矜持的做派,单手背在身侧,移步到书案前坐下。
《鸿雁传情》的书生其实与薄淮有几分相似,与人相处皆为清冷疏离之态。
简单来说,就是个满腹经纶的禁欲书生,透着点文人特有的斯文。
而下山的知羞精就想在凡人之中寻个郎君,渡红尘劫。
幸运的是,一下山遇到的就是个心头好。
沈荣华看到的那段,是两人诉衷肠之后的再次相遇,书生知道是她,于是把人给留下了,可那态度,却比破庙里要冷淡许多。
之前的种种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连日来几次暗送秋波,却没有一次送成功。
知羞儿心中委屈,心下一横,趁着晚间掌灯添墨之际,欲行魅|惑之事。
沈荣华脸色通红,再次在心底暗骂薄淮不要脸!
书生已经坐下,手执毛笔。
沈荣华拨弄烛芯,整个屋子顿时亮堂起来。
毛笔没入砚台,蘸点几许,在空白的纸上落下两点,书生见着那黑字,眉头轻轻一皱,冷淡的声音传来:“过来磨墨。”
沈荣华这才转身,瞅了眼被昏黄烛光映衬的俊脸,心中不由腹诽,还挺会演。
她移步过去,走到书生旁边,开始老老实实磨墨。
整个屋子里只有磨墨的声音,薄淮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少女的下一步,不禁抬眼,只见她整个心神都在砚台上,专注的不行。
整一个一心只有磨墨的样子。
成,他来走剧情。
书生蓦然冷哼一声。
沈荣华小手一抖。
“如此披头散发,是生怕旁人不知你是女子么?”语气中充满了嫌弃。
许是他演得太过逼真,沈荣华还真有了书中知羞儿一样的委屈。
她手中的动作慢下来,不服气道:“明明就是你解的啊。”
“胡言乱语。”书生眉头皱得死紧。
沈荣华张嘴正要反驳,突然想起自己在演戏来着。
“……”懂了。
“三郎~”少女捏着嗓子吐出的音调又软又糯,简直甜的书生喉头发紧。
叫得真好听。
突然后悔用三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