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世界中虽然破旧怪异，总能让理智不足者迷失其中，但总归来说还是现实世界的负面倒影。
它的结构布局和现实世界中的纽约城实际上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许多建筑早已经被里世界中无处不在的邪恶腐蚀，让人再也不能认清道路。
戴安娜购置的房产本来就在皇后区的边缘。
几乎已经要靠近曼哈顿的位置。
他们向这个方向走，很快就走到了哈德逊河边。
和曼哈顿隔河而望。
许多山核桃书投下怪异的影子。
那些令人心底发寒的人偶就堆在这些影子里，周围没有任何其他异类或者污秽。
万幸，成千上万的人偶只是缓慢地以诡异的姿态转动它们的脖子, 用宝石般闪亮却沾染了锈蚀污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乔治和卡拉。
它们每天采取下一步动作。
堆积挤压在一起的人偶，它们好像……依旧是死物。
“现实世界中这附近是一条商业街，全是奢侈品商店，还有不好的剧院、影厅。”
卡拉压低声音说，
“不过一百年前这里还曾是一个位处城内的工业园区，就在这河边就有一个巨大的玩偶工厂。他们出品的玩偶有很长一段时间促销各地。但后来出了一些事情，大概是资本迫害或者别的什么, 一场爆炸引发的大火烧掉了整个人偶生产基地, 连着当时夜间执勤的几百个工人也都全部被烧成了焦炭。只是时间太过久远, 现在已经难以研究事情的真相了。”
乔治的皮肤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被这些人偶盯着简直让人几乎疯狂。
难怪这很多人偶似乎都出自同一厂家。
原来在成为这样的污秽之前，它们就本该被作为同一批货物出售给某一群买家。
它们中的大多数有着米黄色的头发、卷曲的空气刘海。
拟人的圆脸和水蓝色的眼睛，长而细的睫毛搭配一张粉红色橡胶嘴唇。
一些站起身子，扭曲地倚靠在笔直的景观树上，居然超过一米高。
里面穿着纯白色的内寸，外面一件带有花边的粉红色裙子，露出胖乎乎可爱的小腿。
但乔治清晰地看到，这些如真人那样能够活动的人偶，它们的身体肢干有不少居然都是真真正正苍白腐烂的人类肢体拼接上去。
有蛆虫从它们塑料制的眼球缝隙中爬出来。
蛆虫柔软、布满褶皱的皮肤上似乎还站着灰白色类似死去大脑的组织块。
他咽了口唾沫。
人偶们的脑袋一摇一晃，快速颤抖，却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莫名的气氛让人感到极度不适。
他有点想吐。
这诡异的一幕……
在黑暗的夜空下，已经逐渐稀薄的灰雾如有活性的巨大器官在蠕动，现实世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商业街变得无比空寂。
但就是在这本来就已经诡异到了极点的情况下，又出现了如此数量污秽人偶。
“这些东西是污秽？”
“对, 它们在现实世界中的异类体没有规律，一般来说是出现在一定范围内的异类只要被杀死都会以畸变人偶群的方式出现在里世界。”
卡拉回答说，她似乎并不想打扰这些小怪物的聚会，
“这是整个里世界唯一一种明确无法被彻底杀死、只能进行周期性扫荡的污秽。甚至它们都不能算作单独的个体，而是统一由一个意志在操控。”
也就是说，污秽人偶的数量虽多，但实际上它们只能被算作一个个体。
乔治只是被这有点诡异的造型惊了一下，这玩意儿因为恐怖谷原理看上去比他曾经见到过最诡异的事物还要令人不安。
但很快，他就平静了。
里世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形态诡异的污秽和异类。
一切物质都可能被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