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那你带到这里来岂不是白带?而且很浪费这种子,要不这样吧,我们去炊事班问问,看有没有盐和花椒什么的,我们干脆把种子给炒了吧。这看上去挺像黄豆子的,估计味道也挺香的吧。”
“许违同志,麻烦你不要这么粗俗好不好?这昙花可是最高贵的东西,你就惦记着炒黄豆,如果你真的把我的种子给炒了,我就跟你划清界限!”
这篇日志是以对方的形式记载的,也看得出来当时许违对黑子的怀念是多么的深切,当他们翻到下一个标签的时候,上面记载着的却是黑子的死亡。
那次,黑子和许违都被派遣为坚守,可是拼到最后了,敌我实力悬殊实在是太大了,真的是撑不下去了,于是排长就要派个子最小的黑子去后方报告战况,请求支援。可是黑子当时告诉排长说自己不会开车,于是建议让会开车的许违跟他换,让他顶着许违狙击手的位置,让许违当联络员。
在这段后面,许违补充了一段话:“其实黑子这么做就是希望自己能留下来,当时这种情况之下,整个排必死无疑,而狙击手必须在战火的第一线,而这时候的第一线完全就是敢死队,就是那种属于完全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来拖延时间的人,面黑子要换下许违,就是为了让我活下来”
许违当然不肯答应这样的调换,可是当时没有办法了,因为时间上很不允许他们再犹豫了,黑子一把压过许违的步枪就跑到第一线去了,而排长很严厉的立刻命令许违马上去报告战况,当时虽然许违很不愿意换,可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再容他思考了,只有尽快的赶紧到后方请求支援,如果再拖延,可能就有多一个同志倒下去。
可是最后,许违还是回来晚了,他们的排没有一个人活下来,虽然这样,但却成功的拖延了时间,哪怕是用上了全排战友的性命啊!许违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他醒悟过来就疯狂的在尸体堆里寻找着黑子的尸体,在他的潜意识里,黑子或许还有得救,可是当他从尸体堆里找出了黑子那血肉模糊的尸体时,他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如果不是那包黑子他随身携带的昙花种子,他还真的已经分不出这具尸首就是黑子的了。他掏出那包散落在地上还沾着血的花种子,他那痛苦的嚎哭声回荡在整个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而那些逝去的生命却再也回不来了。
月灵看到这里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孙友明翻书的手都有些颤抖了,然后慢慢的他们再最后的几页,但是这些个字迹应该不是以前写的,因为笔迹挺新的,应该是最近写的吧,只见上面写道:“种植昙花现在成了我唯一的精神寄托了,可是昙花每年只开一次,而且两个小时后就会枯萎,可是当她开到最灿烂的那一瞬间,我似乎可以听见我们那些战友在部队里唱歌的情形,我们一起欢笑的场景。可是最近我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了。特别是晚上,总会梦到许多死去的战友,他们还是像原来那样的可爱可敬,一个个在风里向我招手,还有那会拉手风琴的班长,能拉苏联最好听的音乐,其中就有黑子,他长得最矮小,一眼就可以看到了,他手里端着个个花盆,可是里面有没盛开的昙花,我想过去和他们说说话、叙叙旧,可是无论如何,我怎么向前走都靠近不了他们,只有黑子告诉我他现在在北方也能种活昙花了,就在这时,他们离我越来越远了,越来越远了,还有黑子盆里那没有盛开的昙花……
从那次开始,我终于感觉到死亡对于人类来讲是多么的恐怖,我经常看到有黑色的人影在家里走来走去。他们的样子有时候很模糊,有时候又很清晰,因为那些脸正是我们那和那些死去的战友的,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经走到尽头了,可是我猛然间想起,黑子的灵魂回到故乡了吗?还是不能回去?他现在是孤魂野鬼?不行,我要去找到昙花,找到黑子,然后种下昙花,让他好回归自己的故乡,而且我要让他明白,主是在寒冷的北方,昙花依旧会开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