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肃的一句话瞬间把我噎住了。
见我没吭声,他顿时也变得严肃起来:“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定了定神,扯了扯嘴角,搪塞道:“连翘说找不到合适的摄影师。”
周肃听完这才放松下来,说,“我正好有个事情要跟你说,说不定能帮上忙。”
明明是无心的一句话,但显然周肃已经放在心上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周教授吗?
“好了,发什么呆呢,回家聊。”
瞬间,掌心温热,周肃自然地握紧我的手,像大街上所有的情侣那样,亲昵地牵着我。
不用顾忌他人的眼光,也不必担心其他人发现,这难道不是我一直以来期待的场景吗?
满脸错愕的我连步子都忘了迈,任由周肃牵着我往家走。
门前堆着几个外卖包,见状,周肃松开我的手,将购物袋拎起来,说,“来不及去超市了,我只能让外卖员跑一趟,今晚我给你露一手。”
进门,洗手,上围裙,外人眼中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周教授,此刻正挥动着并不熟练的菜刀给切肉丝,俨然一副家庭煮夫的样子。
明明是无比幸福的时刻,我的心却是沉甸甸的。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说的正事?”
我收回思绪,问:“对哦,什么事?”
“还记得那个长得跟维尼熊一样的张大力教授吗?他要在巴黎办画展了,”周肃激动地开口,“还是在巴黎的近代美术馆内。”
张大力,因讲传统美学而闻名的客座教授,周肃在A大中为数不多的能谈得来的朋友,曾担任过我们的美学老师,三年前移居法国。
“张教授邀请你了?”
听到这话,周肃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认真地看着我,说,“严格来说,是我们。”
我难以置信地开口:“我们?”
“是啊,老张说了,一定要我带女伴一起过去,”周肃凑近我,拉着我的手,说,“所以江组长,你能不能勉为其难地抽出几天跟我一起过去呀?”
“那么重要的场合,我去恐怕不合适吧?”
“无妨,就几个熟识,”周肃没听出我的拒绝之意,“他们各个都带家属了,每个人都有老婆撑腰,我……我总不能落后吧。”
周肃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诚恳,像是一个满怀期待的小孩,拐弯抹角地向我求一个奖励。
我的心不是铁做的,也清楚周肃带我去这种重要的场合意味着什么,但他的身份摆着那,所谓隔墙有耳,会不会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现在谁也不清楚。
而且飞巴黎的话至少得徘徊三四天,我等不了那么久。
“周肃……丁总的项目我盯了很久了,恐怕抽不开身。”
周肃诧异地看着我,黑眸中的光亮一点点弱下去,随即转过身去。
“也对,你工作确实挺忙的。”
这话听上去像是讽刺。
对不起。
我在心底默默地说了一句。
接下里的时间里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气氛冷了下来,周肃嘴上没说,但心里的不快都写在脸上。
骄傲如他,被拒绝的提议没有再提第二次,看得我心怀愧疚。
晚餐后周肃便提出了告辞:“你明天还要工作,早点休息。”
他又提到了工作,我不笨,换做平时,我可能就哄他一句了,但一起出席画展的事,我真不能松口。
终于,周肃失望地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我的胸口像是堵了团棉花一样,压抑得很。
睡前,我给周肃发了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动身,但并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可是周肃啊,杀母之仇一日不报,我又怎敢幸福?
辗转反侧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我顶着浓妆去了公司。
十点半,我带着宣传方案来到MC楼下跟丁总汇合,然后被前台领到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