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周肃不欢而散。
良久,我从周肃的质问中抽出神来,越想越不对劲。
作为一个传媒人,作为一个曾经和周肃当过一段时间睡友的传媒人,我能给他和未婚妻的品牌出谋划策已经很够意思了吧?
而且我自诩在出方案的时候是以刘氏的利益为出发点的,不求此次推广下去能做到一本万利,可至少我已经竭尽所能了,有问题吗?
不考虑他?我为什么要考虑别人的未婚夫?再说我也不是富婆,到手的项目可以不知好歹地拒绝,我也要生活,生活就需要生活成本,我赚点钱容易吗?
我有错吗?
只是说这个方案从周肃的立场上过于商业化,或许跟他本人一向为人处世的方针相悖,但宣传就是这样,没点浮夸的成分在是弄不出来效果的——更何况他本人的才华又不虚的。
这一点,确实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妥。
算是我的失误吧。
但紧接着,我又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作为此次宣传的中梁砥柱,周肃的厌恶感如此强烈,是不是就意味着,方案根本没法推进下去了?
想到这,我立即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看来丈母娘跟女儿女婿的意见并不统一。
那明早的签约呢?米漾女士依旧维持着原先的计划不变吗?
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夜,翌日一早,我立即跟刘氏珠宝去了电话,但米漾女士的手机一直处于占线中,根本打不通。
无奈之下我只能联系米漾的助理,助理的回答也很官方:“不好意思江小姐,米总现在还未来公司,具体进程我也没有得到进一步指示,请您耐心等待。”
没有进一步指示?那岂不是说签约无望了?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并没有错,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米漾女士那边并没有任何回应,我只能抱歉地跟法务更改时间。
彼时已经过了签约时间将近四十分钟。
米漾的道歉电话是在一个小时后打来的。
“很抱歉江小姐,你的策划方案我很喜欢,但考虑到其中一些措施过于暴露我女儿的私生活,所以……”
“理解,”我已经接受这个事实,“没关系,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是的,我们不仅被放了鸽子,业绩也泡汤了。
也不知道叶培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竟然来到了会议室,见我跟洛洛垂头丧气,和颜悦色道:“被放鸽子也正常,你们也不想想,这么大一个项目哪里能在短短的一周时间内就确定的,甲方的钱不可能白掏一分,所谓货比三家,临时更改主意的情况太常见了。”
叶培说得也不无道理,但我觉得更大的问题应该出在周肃身上。
老实说,我这个方案,预算真不是问题,人家艺术家配不配合炒作才是最大的问题。
显而易见的是,周肃拒绝了。
他的拒绝让原本信誓旦旦的我跟洛洛颜面扫地,成了全部门的笑话。
叶培走后,洛洛忿忿不平:“笑瑜姐,我觉得这个周肃就是故意的,我是看出来,昨天在公园时他就眼神不善,没想到居然使这种阴招。”
我倒不觉得周肃此番拒绝有故意的成分,一个宣传计划出来必然有人赞同有人反对,只是他这个反对的节点有点不合适。
但怎么说呢,用“甲方至上”的原则来看,人家也真没做错什么。
“算了,叶培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们的时候本来就存在刁难的成分,就当是花时间长个教训,”我安慰洛洛,“谁还不是边摔跤边成长呢。”
洛洛叹了口气:“好,这样,下班后我们喝一杯,我请客。”
我这样的心情确实要用酒精麻痹一下。
下班后,我跟洛洛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结伴去了酒吧。
随着高低起伏的音符晃了一会后,我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