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脚指头也能猜到周肃不可能帮我。
老实说,要不是被逼到绝路,我是不可能再跟周肃联系的,毕竟之前义正严词说要断的人是我,现在又舔着脸去求他,无疑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关键是,我就算打了自己的脸,人家周教授也不一定理我。
就在我左右摇摆时,赵子新那边又来了消息——这次方案依旧不合格。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因为这个事,我们小组没少被其他小组笑话。
既然五个方案都不合适,他赵子新也可以选择其他公司啊,可是人家铁了心要跟我过不去,只说继续改,没说终止合作。
要是因为这事我被天禧给炒了,那以后我在传媒界还怎么混?
我得撑下去。
这种时候,就让自尊心见鬼去吧。
做好了心理按摩,我揣着改好的方案打车去了周肃的画室。
电话我也没提前打,打了人家也不一定会接,接了也肯定懒得搭理我,这种时候堵到他周肃老窝才是最机智的做法。
可惜我来得不是时候,刘梦雪告诉我,周大教授这个时候正在顶层作画呢。
“那我大概要等多久?”
刘梦雪摇了摇头:“他创作起来没日没夜的,说不准。”
“我能上去看看吗?”
“不行,”刘梦雪拒绝得干脆,“周教授最不喜欢创作时被人打扰,之前有个学生不知道这规矩,直接被周教授给撵走了,他这个人平时看着没什么脾气,但要是触了他的逆鳞,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刘梦雪这个说法我是认同的,也罢,来都来了,我也不在乎多等这一时。
可这一等,竟然等了一上午。
午餐时间到了,刘梦雪跟着学员们一起出门了,我怕错过周肃,厚着脸皮继续等。
可洛洛发来信息说,叶培已经问了我的去向,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索性一咬牙,直接上了楼。
走进画室时,我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与其说它是画室,不如说它是一个玻璃房。
不过站在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单向透视玻璃,如此,既不影响光线,又不受外界打扰,可谓一举两得。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轻轻地推出一条缝隙来。
透着缝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画架前的男人。
领口微张开的黑衬衫,搭配一条同色系的休闲裤,背脊挺直,宽肩窄腰,简直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男模。
因为作画的缘故,周肃的衣服上已经沾上了颜料,换做一般人,不免让人觉得邋遢,可他的气质太独特了,忧郁,凝重,甚至有点癫狂,反而使得沾满颜料的衣服充满了艺术感。
忽然,男人细长的手指紧握住笔尖,热烈的红色在他的手中跳动,一条又一条的线条在周肃笔下流转,他的笔触是那样的丝滑,功底可见一斑,而它的色彩又是那样的扎眼,深蓝与墨绿的底图上,他却大胆地用了红。
一幅作品,一幅只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作品,明明还处于创作中,而我却从这画布上看到了创作者的奔放和热忱,这,还是我认识的周肃吗?
学院里的他明明低调,冷漠不近人情,也只有在那种事上,才能看到他一丝丝的放纵。
“咯吱”一声响起,我惊慌地扶住门把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我整个人已摔倒在地。
这动静自然也打断了周肃的思绪。
只见他浓眉紧皱,神色阴沉,简直要把人吃了一般。
“说了多少次我创作的时候不想听到任何动静,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
咆哮时,周肃将画具扔到了一旁,而后转过身来,望向我这个罪魁祸首。
我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笑着说:“周教授,中午好啊。”
周肃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