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霖瞥眼贺朝,停顿两秒,故作惊讶道,“什么医院?他去医院做什么?”
“你别瞒我了,陆绎琛都说了,我联系不上他,你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他。”
盛柔声线平稳,透着洞悉一切的冷静。
这话要是没点心理素质和提前准备,一准被盛柔诈出来。
但林霖稳得一批,他笑道,“愚人节都过了,小嫂子跟我开什么玩笑。”
连称呼都没变,跟以前一样,好像连他们离婚的事都不知道。
贺朝默默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闲聊两句,电话便挂了。
贺朝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再次感叹,“我把之前的话收回来,这两口子加起来哪是八百个心眼,说一千六百个都算保守了。”
……
盛柔呆坐在床头,手里捏着手机,精神有些恍惚。
她可能真是疯了。
都到了这一步,还在想尽办法替他找借口,可笑又可悲。
光圈一点点移动,从脚边落到脚踝,暖暖得像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摸。
盛柔盯着光里飘忽的颗粒,忽然想到那晚,他拉着她的脚踝,轻轻地、带着蛊惑地说,“很早以前就想在你脚踝上戴铃铛了。”
她晃了晃脚,耳边仿佛响起铃铛的清脆声,叮零——
蓦地,她站起身,着魔般往外走。
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还有话要说,她还有很多很多话要说。
……
机场候机厅明亮干净,一架飞机在轨道滑行,从慢到快,一跃冲上蓝天。
陆绎琛从车上下来,提前来办登机事宜的任泊走上前,“陆总,都安排好了。”
“嗯。”
陆绎琛回头看眼湛蓝纯澈的天空,黑眸微闪,片刻,他提步往机场VIP通道走。
“陆绎琛——”
一道轻柔的声音淹没在喧嚣的候机厅。
陆绎琛脚步一顿。
任泊跟着停下脚步,“陆总,怎么了?”
陆绎琛转了转眸,不敢回头,“是不是有人叫我?”
任泊完全没听见,“啊”了声,“没有啊。”
“陆绎琛。”
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很清晰,距离比刚才近了不少。
陆绎琛霎时僵住。
任泊诧异回头,就见盛柔从入口跑来,素净的小脸因为急跑泛起一层红晕,呼吸有点喘。
“盛、盛小姐?”
听到这个称呼,陆绎琛更僵了。
盛柔跑来,临近时忽地放慢脚步,调均呼吸后才上前。
“您、您您怎么来了?”任泊惊得说话都磕巴。
“来送送朋友,”盛柔笑笑,“可以单独跟陆总说几句话吗?”
“可、可以。”任泊忙往旁边撤,“你们聊,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
能大聊特聊。
“确定不回头看我一眼吗?”
盛柔看着雕塑般纹丝不动的背影,苦涩笑笑,“就算离婚,也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吧。”
“……”
陆绎琛呼吸沉得厉害,胸口微微起伏,拼尽全力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至于被看破情绪。
他慢慢转身,就看到了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那张脸。
憔悴了些,也清减了些,纤细的身子像来一阵风就能刮跑似的,飘飘忽忽。
“没想你连顿饭都不愿意跟我一起吃,却会来送我,受宠若惊。”
声音平静,丝毫没有破绽。
很好。
陆绎琛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盛柔弯了弯唇,眸子也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状,“来送送你,顺便问你个事。”
“你说。”
盛柔盯着他深黑似夜的眸子,一字一字道,“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
陆绎琛瞳孔极快地颤动下,险些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