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回国不认识好的医生,求你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快来救救我爸爸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黎安芯哭声无助又凄厉,电话这头,傅斯槿拿着手机不发一言,他的身边,南栀沉默地看着他,眼里瞧不出情绪,耳旁是方雨琴阵阵哭嚎。
一个是他恩人的父亲,一个是他太太的母亲,两难的选择展现在了傅斯槿面前。
他会怎么选呢?
扪心自问,南栀心里并没有底,后悔像疯长的藤蔓扯紧她的心脏,密密麻麻,透不过气。
她干嘛要让他接黎安芯的电话!
继续撒娇弄痴让他挂了不就好了?
她的心才刚刚被敲开,他如果立马就丢下她……
南栀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他的选择如同潘多拉的魔盒,她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却又不敢打开,里面可能是她想要的,也可能是她无法承受之重。
“傅斯槿……”
南栀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懦懦地开口,想像黎安芯一样毫无负担地求他,求他不要去。
挽留的话在心底百转千回,她怯怯地拉着他的手,垂眸,好不容易话语到了嗓子眼,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冰凉彻骨。
“栀子,这里你一个人能行吗?”
傅斯槿挂了电话,拉着她的手紧了紧,目光含着担忧。
呵,原来他的选择不是自己啊……
这个魔盒,到底是打开了。
南栀再抬起头,眼眸里的焦虑霎时间一扫而空,笑意盈盈地把手从他的大手中抽了出来,“有什么不行的,我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么?”
傅斯槿隐隐听出她语气不对,微微皱眉,试探着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动作带着些许迟疑与小心。
与他相反,南栀倒是大大方方地将脸贴上他的心口,抬手环抱着他,片刻后才推开他,像个普通的小妻子催促自己的丈夫去工作。
“傅斯槿,快去吧,别误了事。”
日常又自然,只是这份平常的后背是难以挽回的抉择。
“你怀的是个野种啊!不能要的!”
“他还是会抛弃你的,你会一无所有的!贱人!怎么这么贱啊!”
身后,方雨琴歇斯底里的怒骂没有停息,南栀孤傲地站在小楼的走廊上,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法律上的丈夫穿过小院,上了等候在门口的宾利,去往另一个女人那里。
方雨琴和黎思明,她和黎安芯,他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她以为自己会哭出来,抬手抹上自己的脸颊,干净如也。
南栀恍然,原来心被伤到了,是这样的感觉,连流眼泪表达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陈宸靠着墙,一双黑瞳映着那抹孤零零的纤瘦背影,她的眼里有其他男人,自然看不到背后的他。
“姐,阿姨的病已经到了晚期了吧?”
温热的外套披上南栀的肩头,她回过神,扯了扯嘴角想要笑,透过窗户倒影,看到自己笑得不伦不类,似笑似哭的,这才发觉自己的脸已经冻僵了。
“谢谢。”南栀没有拒绝陈宸的好意,回过身,满目悲怆地望着房间里拼命摇着栅栏的方雨琴,“是啊,快了。”
她的家又快要没了,她又快要当回孤儿了,妈妈就算发病了说的话也是对的,她最终还是一无所有的人。
“姐,以后我陪着你。”
陈宸拉了拉南栀的衣角,黑眸满溢着柔情和关爱,南栀回身,娇小的女子抬手摸摸他的头发,像摸一个努力想要安慰自己的孩子。
“谢谢,不过姐姐习惯一个人了。”
她把自己的关心和爱护拒绝得毫无余地,陈宸垂下眼睫,掩住了眼中肆虐的狂风骤雨。
“把门打开吧。”
南栀轻声说道,陈宸猛地抬起头,并不赞同,“可是阿姨这会儿……”
方雨琴现在就是一个发狂的精神病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