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旧的小楼前面,窈窕的身影推着一个轮椅。
这两人实在太扎眼了,女的像是民国广告画里走出来的,气质身形绝佳,男的一身便服,肩上系着一条毛衫,虽然坐在轮椅上却丝毫不掩他一身斯文儒雅的书卷气。
是怎么看怎么养眼的一对璧人,来往的旅客没少往他们那张望。
“傅斯槿,你要不还是回家住吧?”
南栀止步不前,人都带到了家门口,她退缩了。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矛盾得很。
小楼就三间卧室,目前三人正好,多一个傅斯槿,毫无疑问,她得和他同床共枕。
修长的手指在膝头轻点了下,傅斯槿仰头看向面前的小楼,似在自言自语地感叹又像是在反问南栀:
“我的家在哪?”
南栀语塞。
傅斯槿可不愁没地方住,可是他偏偏问他家在哪。
南栀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栀子,”傅斯槿拉过她的手,目光深远,“我一直以为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看来不是啊……”
“回家吧,回我们的家。”
南栀听得到自己磨牙的声音。
站着的傅总三言两语能把她梗得死死的,坐着的傅总句句话戳她心底最软的那块。
他是强势的,她也要处处占上风,可哪里想到他低下头的时候,自己却依然拿他没辙!
南栀端了水盆进房间,傅斯槿依旧坐在轮椅上,只是披在肩上的毛衫取了下来,常服解开了领口,露出一缕健康的肌肉线条。
“大半夜的你洗澡要把妈妈和老巴叔叔吵醒,将就洗漱一下。”
南栀说着,把水盆放在了傅斯槿的脚旁。
随即站起身,抄着手站在一旁。
傅斯槿抬眼,“我腿没有知觉,弯腰会失去重心。”
南栀深深吸了一口气,天人交战了一番,没办法,只得半蹲着帮他脱鞋洗脚,洁白莹润的手撩起温水帮他按摩。
她低着头,露出一截白莹莹的脖颈,此刻的南栀如果抬起头,能正好看到傅斯槿唇角那抹玩味的笑。
“好了。”
南栀细心地帮他擦干净脚,站起身准备出去倒水,被傅斯槿拉住了。
“栀子。”
“嗯?”
他看向她,一脸无辜:“我需要换内裤。”
南栀在心里实实在在地翻了个白眼,这人摆明了居心不良。
她端着一盆水僵持了许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行。”
不就是换条内裤么?她什么没见过?
可当把他移到床上的时候,他抬起手臂抱着她的肩,她环着他的背,让他借着她的力量站起来,她才发现自己力气小了。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他严严实实地压在了下面。
“瘦了。”
傅斯槿支起上半身,正好仔细地端详她。
南栀一把将他掀翻,床上的两人倒了个个儿。
“原来你喜欢在上面。”
他伸手想撩她脸颊边垂落的一缕发丝,南栀往后一缩,一骨碌地爬了起来,灵活得仿佛一条泥鳅。
“不是换内裤吗?在哪?”
他句句调情,仿佛一个浪荡公子哥,她公事公办,假装一位拿钱办事的护工。
“行李箱里。”
南栀从傅斯槿助手拖来的行李箱里拿了一条内裤,正准备帮他,手刚刚伸过去就被他拉住了。
“我自己来吧。”
“你挺排斥我的。”
“果然我现在就是个拖累。”
南栀第无数次做了个深呼吸,一个晚上,好几次她都想跳起来指着傅斯槿鼻子骂:
你个男绿茶!
可是不行。
他现在站不起来,她得照顾着他的情绪……
“你躺着吧,别多想,站不起来也是暂时的,以后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