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人不在,而安心议案经下来,整个别墅都好像安静得一个人都没有似的。
“别开,”她握着杯子抬起头,看着他,缓缓的道,“我想跟你聊聊。”
男人拿着遥控的手顿住了,手指逐渐变得僵硬,然后这僵硬蔓延到了全身。
有几秒的死寂。
陆应淮微微俯身,将遥控重新放了回去,然后在旁边一张单人的沙发上坐下来。
不似她身上穿的随意而居家,男人身上则还是穿在大衣里的羊毛衫,深灰色,浅V领,透出几分贵公子式的儒雅,但更多的事冷静和阴郁。
“好。”他的声线很干净,像是深秋的溪水,凉而清晰,如深渊般的眼眸淡淡静静的盯着她,缓慢而有条不紊的道,“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你要求我什么,我也一定做到。安奶奶的事儿,是我没办法,源头在我不说,也是因为我保护不力。我知道你难过又自责,心情很低落。如果你怪我怨我,你可以发泄出来,不理我也没有关系……”
厨师们早已下班回家,唯一跟他们一同住别墅的洛家人此时也不在,其他留宿的佣人此时都不知道在哪里忙活,客厅里很安静,就衬得男人的嗓音愈发的低沉,平缓,“除了离开我这件事,其他什么都可以。”
明明是她说聊一聊,结果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就先说了这么多。
安心看着他的脸,撩唇而笑,“我想说什么你都听着,我要求什么你都做到,可是我还没开口,你就先堵死我不准说离开的话,哪有你这样的。”
典型的欲扬先抑,明明霸道只是不盈于表面,但分明是埋在骨子里的强势。
陆应淮敛着的眸色一点点的掀起了波澜,低哑的嗓音变得紧绷,“你要离开我?”
安心看着他,有些什么情绪哽在喉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我没有怪你,也没有怨你,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她看着已经没什么热气的茶水,轻轻的笑,“选择是我哦自己做的,结果当然也是我自己承担,怎么都怪不到你身上去。”
该怪谁?
她其实不知道该怪谁,陆正峰吗?
她讲水杯搁在茶几上,手指穿插互相绞着,“我……这几天很累,心里很乱,脑子里也很乱……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自己,所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你……”
“所以呢?”
男人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她,她还是想分开吗?
如果她非要分开不可……
这句话从他脑海中辗转而过,带出波澜和些许抑制不住的慌张。
但又马上冷静了下来,念头清晰得冷酷。
他不会分开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和她分开。
安心看着他的眼睛,几度张口,都没有发出声音,最后也只是轻轻的道,“我想静一静……”
分开?
她想过的,这几天处理奶奶的后事,她时不时地,偶尔也会冒出这个念头来。
可是想来想去,每次想到,都下不了决心。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放手了,岂不是说明之前的坚持就跟一场笑话一样。
奶奶和安业的死也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事情!
可是她也没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愉快的跟他生活在一起。
毕竟——
奶奶和安业的死,是因为她的爱情。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可以为了爱情义无反顾。但是等真的遇到了才发现,有时候放弃和坚持,都不是自己随便想想就能做的决定。
男人深眸锁着她的脸,压抑的嗓音缓缓的问道,“静一静,是什么意思?”
安心语速也很慢,像是字斟句酌般,“我想搬出去自己住一段时间,好好的想一想之后的路应该怎么走。我们之间……”
她还没说出分开的话,甚至连她的话音都还没落下,男人就想也不想的吐出两个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