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泰指尖泛白，他死死攥紧了那薄薄的两页纸。
明明那么薄，却感觉重逾万斤。
手指都在颤动。
“在你洞房花烛之时，可曾想过，小师妹已经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思绪翻涌。
死去的回忆在不断攻击着苍泰的心脏，那般酸楚，那般苦涩。
一滴泪，顺着苍泰眼角滑落下来。
记忆回到那年，苍泰还是个年轻炼丹师，他心悦师妹，却知道师兄苍蓝，也心悦她，所以并未敢表露过自己的倾慕。
那年，他去炼丹师公会考核黄级失败，师妹却拿回了三瓣仙桃，只要有了三瓣仙桃，炼制出黄级丹药的几率便会高几分。
他还记得，师妹当时红着眼睛问他：可曾对我有过一点点的动心。
他是如何回答的来着？
苍泰喉咙像是被堵上了一块石头，酸涩难言。
当时，他身在边陲小镇的远房表妹被渣男所骗，怀了身孕，又患了重病，想要治好病，只能将孩子打掉，可表妹却不肯。
表妹孤苦无依，家中已没有了亲人，走投无路才找到了他。
苍泰答应帮表妹抚养孩子，可表妹却担心他不肯好好照顾，所以，跪了两天请求他娶她，做个名义上的夫妻。
生下孩子后，表妹便会生机断绝而亡，到时候，也不会影响他娶妻。
表妹恳求多日，苍泰心软，便应了下来。
可第二日，师妹便这般问他。
他不敢去看师妹那明媚的眼睛，更不敢去看师妹那美丽的面庞。
他躲了。
他怕自己一旦暴露出自己的想法，会伤害到两个女人。
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师妹，听说师妹和师兄成亲了，还搬出了宗门生活。
没想到......
一股滚烫的热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心脏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窒息到无法呼吸。
“苍泰，我恨你，恨你可以轻松拥有我梦想的一切，却不会珍惜，恨你让这个我最爱的女人死的这般痛苦！”
“所以，我也想让你尝尝这痛苦的滋味。”
“师妹身上的附身蛊，被我下到了你常喝的水中，这样，师妹也算拥有了你，她若是还活着，定然会很高兴的。”
笔锋尽露，字里行间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似要将全部的恨，透过这笔墨涌现出现。
但苍泰看到了那纸张的不平整，滴滴圆润的痕迹，就像是曾被泪水浸湿，又阴干了般。
“师弟，这些年看着你为了丹宗，兢兢业业，劳心劳力，甚至荒废了自己的修为和炼丹，我承认，我有很多次后悔了。”
“师傅的选择是对的，你才是那个真正能复兴丹宗之人。”
“但那位能够解蛊的炼丹师，数年前去世了，我寻遍了灵域，也没找到第二个能解蛊之人，就连魔宗，都覆灭了。”
“我本想着，为云瑶传功之后，将那蛊毒吸过来，没想到，你竟然已经解了。”
“果然，上天都看好你，你命不该绝。”
“师弟啊，我就要去找师妹了，我苍蓝这一生，上对得起宗门，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说唯一做错的，就这么一件事。”
“你既然已经解开了蛊毒，想必也能猜到是我做的了。”
“我这尸首任你鞭挞，只望你能带领丹宗走向辉煌，不负师傅所托。”
苍泰仰头望向了天空，明媚的阳光倾斜而下，泪眼模糊，仿若看到了无数星星闪烁。
在那模糊的视线中，林枕缓慢向着丹宗外走去。
师兄苍蓝，从宗门外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个儿子，但不并随他姓苍，反而和小师妹姓林。
他曾听沈如初说，这孩子好像并非大长老亲生，而是从外面捡来的孤儿。
当时苍泰还笑，师兄对师妹这般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