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那样,往他们的身上扔东西。
所有人都静静注视着,听着杨文昌的高歌,如同往日策马游街,朗声唱着他们熟悉的曲子。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五花马,千金裘……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
怒发冲冠凭难处,潇潇雨歇抬望远。
……
在他跪下等着刀落时,他已不再唱那些少年意气的诗词。
他想起了,过去姜晚说过的那些沉重诗词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之前他不理解姜晚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扬州,不过好好的日子,去费力不讨好地救苦救难……
临到快死了,才总算明白一点。
天下是大,可个人如同微末,抵不过洪流,亦不能独善其身。
周边一圈围满了人,王善泉坐在上方,让县令宣判杨文昌的罪行。
雨淅淅沥沥落下,等县令念完杨文昌的一众罪行后,王善泉道:“杨文昌,你可还有话说。”
“有。”杨文昌抬起头,“我杨文昌曾以为,自己可以一世风流,骑马看花,不问世事,可如今才知,这世间有太多苦,若有来世,我定早早入世,愿得广厦千万间,”杨文昌声音哽咽,“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此话一出,在场诸多人都红了眼眶。
顾九思在人群中听着,哭过一场的他,有着出奇的冷静,他从未有那么一刻,真切的明白愿得广厦千万间,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是何等诚挚的愿望。
原来这就是乱世……
这时,一女子抱着酒坛走近刑台。
杨文昌几乎是瞬间认出了来人。
来不及惊愕,本已准备安然赴死的他,开始挣扎着大喊,“是兄弟就走的远远的,别出来!”
顾九思和柳玉茹也都没想到。
这同样是在洛子商的意料之外。
因为姜绾的行为无异于送死。
“走啊!走啊……”杨文昌哭了起来,面对死他都没落半滴泪。
而姜绾却是笑了起来,杨文昌的一席话让她高兴,也让她确信,这一趟不管是成是败,来得都值。
“何人扰乱行刑?”
“民女姜绾,来同王大人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