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讥笑祂多管闲事。
她说的没错，她的活又与祂何干？
……
姬少殷已是强弩之末。
他明白自对雌冥妖毫胜算，但还是竭尽全力迎战，三尺长剑横在身前，在星月下熠熠生辉，他不知受了多少道伤，身的血腥味弥漫在夜『色』里，驱散了冥妖身浓郁的香气。
失血过多，他眼前已开始发黑，再这样下去不了多久他就会，他清楚地明白这次一就是永恒的长眠，再没有转生台以去，因为他的魂魄就不全。
奇异的是，他并不害怕，他有对师长、同门和徒弟的牵挂，却并没有特别深的眷恋，他这一辈子似乎是这样，什么是淡淡的，蜻蜓点水、浅尝辄止，他端想起姬若耶说过的话，忧亦怖，自然没有执念。
他忽然生出股淡淡的遗憾，没有执念真的是一种幸运么？
雌冥妖天真辜的丽双眼打量着这个临头仍然负隅顽抗的小修士：“凌州一别，你的事倒是长进不少，假以时日恐怕我也不轻取，好在你已经是我囊中之物了。”
它一边夸赞着，抬手轻轻一划，一道金芒破空飞来，在姬少殷清俊的脸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我倒舍不得立刻杀你了。”它是一向以折磨猎物为乐的。
姬少殷看着那张肖似长辈的脸，里说不出的嫌恶，平日的温和『荡』然存，眉目冷峻：“你究竟想要什么？我身有什么特别的东？”
雌冥妖笑得更甜：“你比我想的更聪明。”
她那长如蛛脚的手指点了点姬少殷的口，他只觉一阵皮肉撕裂的痛楚袭来，血一下子涌出来，洇湿了浅『色』的道袍。
雌冥妖将长指放在唇，轻轻道：“不过这是秘密，怎么告诉你。”
话音未落，一只白蝶忽然出现在姬少殷眼前，他们身处庭院中，有蝴蝶飞舞不算什么稀罕事，但那白蝶出现得蹊跷，通体莹白，微微发光，仿佛一片月光忽然坠下。
那雌冥妖脸『色』骤变，悠然自得的笑容顿时影踪，她向白蝶挥出一道金芒，悠悠飞舞的白蝶忽然一偏，堪堪躲过了锋利匹的金芒，仿佛有阵斜风忽然将它吹开。
姬少殷这时也回过来，不由一沉，他不曾亲眼见过偃师宗的化蝶，但曾听师父说起过。他也知道偃师宗是重玄的仇敌。
先是雌冥妖，又是偃师宗，难道他身真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引得他们来争夺？
正思忖着，第二只白蝶凭空出现，紧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刹那间已聚集了几十百只白蝶。
忽然之间，振翅飞舞的蝶群化作一个人，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苍白又冶艳的脸庞映着月光，犹如鬼魅。
姬少殷只觉这女子说不出的熟悉，及至看清她眼下那颗胭脂泪痣，顿时回想起来，她原来就是他们在凌州城金相阁除妖那夜见的女子。
他记得当时有一男一女，那少年的面容他事后怎么也想不起来，但这女子的脸却鲜明地镌刻在他记忆中。
“是你……”他喃喃道。
雌冥妖几乎与他异口同声：“是你！又是你坏我的好事！”
说话间她已将双臂交叉在胸前，张开的蛛指尖端长出根根七寸来长的刚刃，闪着慑人的寒光。
姬少殷刹那间明白过来，次在蓬莱岛海边救下他的人也是这女子，他中一时五味杂陈，偃师宗分明是宗门仇敌，却不知为何屡次救他？
黑衣女子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道：“退后。”
话音未落，她已提着凡铁所铸的长剑，似蝴蝶般翩然向雌冥妖飞去，她似乎全未使力，只是任由风将她卷起，然而四下里并一丝风。
接着起风了，三尺青锋骤然掀起狂风，罡猛剑气刹那间了一场风暴，满庭草木动倒斜，树枝折断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那女子单薄的身影比风还快，融化在夜『色』中几乎难以分辨，只有她手中剑光如长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