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峰下锁乘黄,千妖百鬼绝幽冥,新降世旧哭……新降世旧哭……”
歌声渐渐消失在地底深处,那不祥的余韵却如阴煞雾,沉沉笼罩在两人的头。
良久,姬少殷剑支撑着勉强站起身,走那黑衣女子跟前:“多谢姑娘相救。”
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艳丽的眉眼衬得她眼更加清冷,她的双颊苍白如雪,嘴唇也淡得仿佛春雨打落的桃花瓣,唯有那点胭脂痣殷红如血。
姬少殷头端微微一动,眉也跟着一动:“敢问姑娘尊姓……”
黑衣女子道:“你不必知道我姓,我是偃师宗传人。”
姬少殷没想她会直截了当地说出自身份,反倒吃了一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问道:“次在凌虚派蓬莱岛,也是姑娘救了在下?”
女子点点头:“是。”
姬少殷道:“姑娘为何屡次出手相救?”
女子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没有原因,想救便救了。”
不等姬少殷再问下去,她又道:“雌冥妖虽受重创,但她想取你魂魄中的莲子,不会轻易放弃,你好自为之吧。”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群白蝶四散飞入夜『色』中,片刻之间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姬少殷在原地站了许久,怔怔地望着白蝶消失的夜空,直身后传来冯真真和沈留夷的声音,他一转身,方才蓦地察觉浑身下的伤口在作痛,缓缓地倒了下去。
沈留夷一见他浑身是血,眼泪便似断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冯真真飞身前,从乾坤袋里掏出几瓶丹『药』灵『液』,也不管是止血的、益气的、安的,统统往师兄嘴里灌。
姬少殷呛了一下,奄奄一息笑道:“我没被冥妖杀,要被真真的『药』噎了。”
沈留夷蹲下给他施咒疗伤,眼泪止也止不住:“小师兄还有情说笑。”
冯真真道:“是雌妖么?”
姬少殷点点头。
两人是一阵后怕,冯真真道:“那雌妖呢?”
“逃走了,”姬少殷道,“有人救了我。”
沈留夷抿了抿唇:“是谁?”
姬少殷迟疑了一下,有生以来第一次没说实话:“那人蒙着脸,我没看清。”
冯、沈二人不疑有他,就地替他疗了伤,便即扶着他回了房中。
……
冷嫣回天留宫的卧房中,整个人已筋疲力尽。
近来她几乎每日要一两回悬丝传魂,方才与雌冥妖一战只求速决,自一开始便没有留任何余地,若那雌妖再胆大一分,多试探两次,或者再聪明一分,看出她已经力竭,说不定她就回不来了。
不过这样命悬一线的情形对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她不以为意,熟练地从腰间『摸』出一瓶灵『药』,咬开瓶塞仰头灌下,便即一头栽倒在床,陷入昏『迷』前堪堪来得及凭着捏诀布个秘阵。
半梦半醒之间,耳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她将眼皮撑开一条细缝,只见眼前烛影摇曳,什么也看不真切,她只觉头晕目眩,眼皮沉沉地落了下来。
若木静静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床不省人事的女子。
祂不知道自为什么会来这里,等祂回过时,自已经鬼使差地出现在这里。
这女人没来得及把傀儡身换下便倒头就睡,显然已累了极点。
倒还记得捏诀布阵,祂讥诮地想着,把她耷拉在床边的两条腿搬床,顺势坐在床边,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惨白如纸的脸盯出两个窟窿。
盯了一会儿,祂意识这不过是白费功夫,她两眼一闭浑然不知,就算祂把一双眼睛瞪出眼眶她也不知道。
这么一想,祂的目光便软了下来,忽然觉得这女人睡着后还顺眼些,起码不是那副拒人千里、冷若冰霜的模样。
祂从袖子里取出个琉璃瓶,拔开塞子,又抽出根银针来扎破了自的手指,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