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和几位长老定下翌日终选由冯真真主持, 便陆续离开了玄委宫。
夏侯俨和谢汋御剑落在后,到得谢汋的叶蛰宫附近,两本该分道扬镳, 谢汋忽道:“师兄何不来我宫中坐坐?”
夏侯俨狐疑道:“又有什事?”
谢汋道:“我有好东西给师兄看。”
夏侯俨将信将疑随他去了叶蛰宫, 两在他寝殿中坐定, 仙侍奉茶毕,谢汋乾坤袋中取一物放在眼前的黑檀茶盘上。
夏侯俨一看,却是一颗芥子, 他道:“这不是入门试炼的芥子?”
谢汋道:“这便是我方才说的好东西。”
他边说边命仙侍取了玉盘来, 将芥子放进凹槽里,芥子中对局的留影便现在两面前。
对局双方是一男一女。
夏侯俨道:“这两是……”
谢汋道:“这是杨林西,个便是少殷带回来的凡『药』鼎。”
夏侯俨看完两的对战, 看着少女的虚影点点头:“有股狠劲,也颇有点习剑的天分,只不能赢还是取巧了, 若是杨林西没自大,再警觉些, 她这两剑一定会落空,又『露』大的空门, 不死也要重伤。”
他顿了顿道:“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这小子天分不错,可惜被他祖父宠坏了, 心『性』还不如一个凡坚韧。”
谢汋一笑:“我不是让师兄看这个,师兄没觉得她像一个?”
夏侯俨:“谁?”
谢汋答道:“嫣儿”
夏侯俨横眉:“别胡说八道!”
谢汋抬手一拂,留影飞速地倒退,然后定住不动,停在了少女刺第一剑时, 谢汋指着她的眼睛:“看这眼神。”
夏侯俨身为掌门事务繁忙,当初与冷嫣来往不多,哪里还记得她的神情,只依稀记得孩子看时总是怯怯的,带着点羞赧的笑意,仿佛总是抱着歉意。
他摇摇头:“看不哪里像。”
谢汋道:“我曾教她一招剑。”
夏侯俨轻斥:“胡闹!”
谢汋不理会他,接着说下去:“时候师兄不让她学剑,我有一次练剑时发现她悄悄躲在树后偷看,像只兔子似的,我觉着好玩,便问她要不要试试。她时候刚来不久,面黄肌瘦的,手脚细得像麻秆,连剑都拿不动,只能两只手握着,不一拿起剑就像变了个似的,副畏缩的样子就不见了,挥起剑来还有模有样的,我觉着有趣,大发慈悲教了她一招,正是这招山风蛊。”
他顿了顿,眼中闪动着欣然的光,半真半假道:“难道是嫣儿想我们,转世投胎又回来找我们了?”
夏侯俨拍案起:“再满口胡言『乱』语,自去执堂领戒鞭!”
谢汋向后闲闲地一靠,笑道:“我说笑罢了,师兄怎也和些老伙一样,一提起嫣儿就一惊一乍的。”
夏侯俨叫他笑得心头一阵微颤。
当初谢氏满门被魔修屠戮,师娘把谢爻和谢汋救下带回宗门时,谢汋只有六岁,满身的血,是他母亲的血——听说他母亲身中八十多刀,始终牢牢将他护在阵中。
可孩子却挽着堂兄谢爻的手,靠在他身上冲他们笑,他甚至还看见他偷偷『舔』嘴边干涸的血迹。时他便无端感到这孩子身上有某种叫『毛』骨悚然的东西。
后来谢爻显『露』众天赋,被指为下一任昆仑君,郗掌门将他带去清涵崖着重培养,照顾谢汋便成了他这师兄的责任,谢汋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可放心地他,但他能感觉到种令『毛』骨悚然的东西像一团黑影,在他体内越长越大,若非他多次探查他经脉灵府,反复确认他体内没有一丝魔,简直为些魔修在他身体里种下了什。
或许有天生就长了一颗没有良知、没有『性』的魔心吧,夏侯俨时常这想。
他捏了捏眉心:“明知道提起这些事令不快,为什还总是故意提起?”
谢汋道:“我就是喜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