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来天过去, 花盆里的棍子还是刚破土的模样,一寸未长,仍旧细短。
不知是不是强破土伤元气, 若木无论白天晚上, 大分时都在沉睡。
即便如此, 冷嫣也已心满意足。
她闲来无事就守着花盆,明知道莳花弄草最忌管不住手,却还是惹不住往花盆里灌灵『液』, 把什么天才地宝都试遍, 若木不见长,倒是小叶子吸饱灵力越长越大,很快就长得比原先还大。
这天冷嫣正在赤地附近一家客馆里用晚膳, 照例把花盆放在案上,小叶子竟枝头上飞下来,在半空中打个旋, 变成小银人落在冷嫣面前。
大约是灵『液』喝多,若米比原来还胖一圈, 挺着个圆滚滚的小肚子,一脸福相。
冷嫣既惊且喜, 忙放下银箸, 若米托在掌心,取出他那套小食具, 给他摆上美酒佳肴,恨不能亲自拿勺子喂他。
若米受宠若惊,觑着主人道:“冷姑娘,这可不得……神尊还没吃上饭,奴怎么能……”
若木刚巧醒着, 冷哼一声,瓮声瓮气道:“想吃便吃。”
冷嫣夹一块『色』香味俱全的烧鹅递到棍子面前:“给闻闻味。”
话音甫落,便听棍子里发出一声极轻极克制的“咕嘟”,但是修道之人耳聪目明,冷嫣自然听得分明。
她突然生出促狭的心思,故意咬一口:“这家店的烧鹅做得好,外脆里嫩,肥而不腻,蘸料听说还是店主人祖传的秘方。”
若米抓一只缩小的鹅腿啃一大口,附和道:“果然香酥滑嫩,这蘸料比李掌的手艺也不差呢。”
两人一边吃一边品评,若木馋得烧心,干脆缩进土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冷嫣敲敲花盆:“不逗,今晚好好歇息,明一早我带去偃师城看热闹。”
花盆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有什么热闹好看,本座不是没去过。”
冷嫣道:“那里今非昔比,听说繁华富庶不输凌州城。说来李掌他们还不知道来……”
若木立即道:“不许告诉他们。”
冷嫣诧异道:“为?他们很记挂,每次来信和传音都会问有没有的消息。”
若米用小帕子掖掖嘴,不等若木答,『插』嘴道:“因为神尊觉得现在的模样太寒碜,怕被人笑话。”
若木闻言立即土里伸出来:“闭嘴。”
冷嫣爱怜地掸掸祂身上的土,不得不说,这本体的模样确实有些寒碜,不过她还是昧着良心夸道;“哪里寒碜,多好看啊,锃亮锃亮,笔直笔直,让我削都削不出这么直的一根……”
棍子越来越黑。
若米捏捏眉心:“……冷姑娘,喝酒,喝酒。”
……
翌一早,冷嫣袖子里装着小叶子,怀里揣着花盆,骑着雪狼,带着灵虎,拖家带口浩浩『荡』『荡』地向偃师城进发。
离偃师城还有一二里,迎面飞来个穿黑白道袍、仗剑骑鹤的修士。
冷嫣一眼认出他来,欣然道:“柏高,好久不见,还是老样子,不过比前更沉稳,更有高士风范。”
棍子在她怀里酸溜溜地道:“夸别人来倒是头头是道。”
冷嫣道:“以后不夸别人只夸。”
若木哼一声:“巧言令『色』。”
两人用的是秘音,柏高一无觉,上前个礼,赧然道:“宗主谬赞。倒是宗主,一别经年,风采越发出众。”
他顿顿:“家师在城中准备筵席脱不开身,只好派遣弟子出城相迎。师弟和弟妹本来也要来的,谁知今一大早,弟妹忽然临盆,两人便走不开。”
冷嫣喜出望外:“这是大喜事!”
柏高笑道:“弟妹也说这孩子会挑子。”
两人一边寒暄一边往西飞去,不一会儿,偃师城便出现在视野中,白『色』的城池卧在沙海中,宛如一艘巨船。
冷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