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长于斯的少女,只有祂和一具冰冷的傀儡躯壳。
梦里已过去十五年,而现实中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
若木望眼前的傀儡躯,呆在里面,每一次呼吸都会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但是祂明白,若是让她自己选,她一定宁愿醒来,清醒地承受痛苦,完成自己未尽的愿望。
祂站起走出神宫,来到树下,将手放在粗糙的树干上。
“我错了吗?”祂哑声问道。
神木静默无声,因为祂已将所有相给了祂,却无告诉祂答案。
妄想改变命运的人被命运愚弄,那么妄想让命运静止的神呢?
日升月落,寒暑交错,他的相遇从一开始是个残酷的轮,他的交会原来只有刹那,在祂以为这是开端的时候,原来已经走到了结局。
祂可以把她永远困在乌有乡里,骗自己说这是她想要的,骗自己这是她,可是这怎么会是正的她呢?
那个同门格格不入,卑怯又倔强,渴望学剑的凡人少女,才是他的阿嫣。
那缕受尽苦难磋磨,有孤狼一的眼神的残魂,才是他的阿嫣。
若木收手,踏入梦乡。
阿嫣觉得自己好像等了一百年才把那树精等来。
可没等她高兴多久,祂入座以后第一句话,便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阿嫣道:“一段时间是多久?”
若木道:“两三年。”
众人闻言都觉诧异,但谁也没有阿嫣那受打击,她怔了怔,眼眶随即红起来:“为么这么久?”
若木言简意赅道:“有点事。”
阿嫣道:“去哪里?”
若木笼统道:“外面。”
阿嫣道:“我也要去。”
若木斩钉截铁:“你不能去。”
阿嫣用清白分明的眼睛瞪祂:“为么不行?”
若木道:“本座不想带你去。”
阿嫣说不出话来,她再没心没肺,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连自己的心思还没分辨清楚,她只能紧抿唇,低头,尽力不让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
可她用尽了浑的力气,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啪嗒”一声打在案上。
没有人说话,因那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她站起道:“我饱了,你慢用。”
说罢便转跑了出去。
片刻后,有脚步声追上来,阿嫣转头一看,是石红『药』,她像一脚踏空,心往下一落。
……
翌日,阿嫣醒来时眼睛仍有些痛,起一照镜子,双眼肿得好像两枚桃子。
她洗漱完毕,便坐在窗前呆,在这时,帘子外头忽有银光一闪。
若米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小姐,奴方便进来么?”
阿嫣腾地站起,三步并作两步跑向门口,撩起珠帘,只小银人飘在半空,头上顶个托盘,上面摆只小巧玲珑的玉碗,里面是半碗不么灵『液』,看像清水,但在阳光下流光溢彩,一股清甜的香气从碗上弥漫开来。
阿嫣顾不上好奇这是么,先问道:“你没走?”
若米目光躲闪:“神尊昨夜已经离开归墟了,奴是奉命留下照顾小姐的。”
阿嫣一下子泄了气,蔫蔫地道:“我不用人照顾,你去照顾你家神尊吧。”
她看了一眼碗里的东西:“这是么?”
若米道:“这是神尊吩咐奴给小姐送的『药』。”
阿嫣奇道:“我又没生病,为何要喝『药』?”
若米道:“小姐出生时神魂受了归墟阴气的侵害,有些不稳。有神尊在这里镇还好,今祂一走,归墟阴气侵扰,难免于小姐的神魂有所伤害。因神尊离去前备下了『药』材,命奴定期替小姐熬『药』,每七日一服。”
阿嫣“哦”了一声:“你放吧。”
若米道:“神尊让奴务必看小姐把『药』喝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