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人只要一出门必定会受到村民的指指点点,与宁婠有仇的朱婶子还会在宁婠出行的路边与旁人大声嘲讽。
“有的人啊,犯事逃难逃到这里,还在人前装高贵,实际上还不如路边的狗。”朱婶子跟她的同伴哈哈大笑。
眼看着宁婠没有反驳,某位面相刻薄的大娘还阴阳怪气道:“远远就闻到一股子骚味,还以为谁家买了牛羊,谁能想到是个小娼妇。”
这话便是针对性高杜事件了,她婆家与高杜的祖父辈沾亲带故,也算是个远亲了,虽然她也极不喜欢高杜,但不妨碍用这事来讽刺宁婠。
与之交好的妇人眼角瞥向宁婠姣好的身段,想起自家那位总说温家多么多么好,宁婠多勤奋能干之类的话,目光半掺妒忌半掺掺羡慕:“可不是,那双眼珠子圆溜溜的,整日竟会勾汉子。”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繁华京城长大的人比偏远小城乡野村庄里出来的人,看着更精致些,这些长舌妇管不住她们家男人乱瞄的眼珠,就将罪怪到别人身上,某些人啊,物以类聚不是没有道理的,就跟朱婶子一样,嘴欠缺教训。
“婶子们在说谁?”
“骚蹄子贼喊抓……”
身旁响起的问话让她们下意识回答,但忽然凑近出现的俏脸,愣是让她们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她们求救般看向作为小团队领头人的朱婶子,却见她一声不敢吭,把脸撇过去,好像与她们之间拉起一条无形的线,好像这样就就能撇清她们之间的关系。
见状,她们猛然想起宁婠的战斗力,当日在村长家门前对朱婶子又是甩巴掌,又是按头淹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们怎么就眼瞎耳鸣去招惹这个母老虎!
女子笑颜温婉,单薄孱弱的身子却扬出两米八的气场,
难得的午后晴朗天,和煦的日光不仅没带来温暖,反而让她们不由得脊背发凉,特别是宁婠手上泛着刺眼白光的小刀。
“婶子们继续说啊,我也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回头警惕,可别把家里顶梁柱给勾走了。”
宁婠都没动手,这几人仿佛已经被割掉声带一样,齐齐噤声,谁也不肯当第一个出头的人。
“她们不说,那就朱婶子你说说呗。”宁婠转向朱婶子,后者当日记忆浮上心头,急忙摇手摆脱关系。
“我可没说你啊,我说的是犯事逃难过来的,是孙家,对,没错,是孙家。”孙家也是着被流放过来的,这件事她是从村长媳妇那里知道的。
她光想着现在先稳住宁婠,却没想过孙家也是有男丁的,这话传出去就不会来找她算账?
“对对,没错,我们说的也是孙家,就孙菁菁,整日往你家跑,没事献殷勤,有事就躲远远,村里传了些风言风语,我们见到她从来没为你们家辩解过。”
婶子们顺着朱婶子的话头往下走,孙菁菁被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她们要是不改口,搞不好分分钟被宁婠摁死在这儿。
所谓人善被人欺正是这个道理,刚才宁婠不管时,越发被蹬鼻子上脸,现在想起宁婠的丰功伟绩了,风头调转的一个比一个快。
宁婠不经意瞄了一眼不远的一棵大树后,那里露出一截袖子,袖子下半藏着紧握的拳头,先前过来时露过一脸,宁婠认出,正是孙菁菁的十三四岁的弟弟。
“呵~”
婶子们不明所以听见女子的轻笑,还以为宁婠也是不喜孙菁菁的,正要投其所好再踩几句,却见对方红唇轻启,平淡清幽道:“孙家什么来历,我不知道,也不评价,但你们,有时间在这背后说人闲话,无端中伤他人,不如回家多吃两碗饭,多下田地干活来得实在。”
宁婠压低声音,只有她们几个才能听得到:“小心落得高杜的下场。”
这几人真是不怕死。敢跟女主光环对上。
大声撇清自己与朱婶子的关系,宁婠目不斜视,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