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很不巧,成蹊恰巧就是这种体质。
等谢棠在谷里溜了个弯回来,打算去找成蹊巩固一下同门情谊,顺便去吃个饭,就看到成蹊已经半死不活的倒在床上了。他先是伸了根手指试探她的鼻息——还有气,然后犹豫了一下,考虑了一下男女之防的问题,但看了看气若游丝的师妹,生死面前这些也算不上什么——手背贴上对方的额头:“嚯,好家伙,怎么烫成这样”
“谷内湿气重,一时不适应也是有的,照理说成蹊这孩子体质应该不差啊,怎么能病倒的?”奉宣有些意外。
“成蹊她体质偏寒,应是受不了这种湿热,这种风寒也不太好下猛药,左右你们无事,就在谷内等病愈再走吧。”舒姨把完脉温柔的看着奉宣叔。
“嗯,听你安排。”
听到这,舒姨立马吩咐人煎药,几人也顺势离开房内。
谢棠见这位舒姨对他的师父语气多有缱绻之意,可自家师父好似不怎么搭理,不免心中有些唏嘘,此刻又觉得跟在两人身后有些多余,于是摸了摸鼻子准备偷偷溜走先,但不一会儿就听见两人的话题转到了他身上。
“至于阿棠的身体,我也让成蹊看过,她是说根骨如此,只得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谢棠耳朵尖,立马就凑了上去,伸出手腕,顺水推舟道:“舒姨,您给看看。”
少年唇红齿白,又会扮乖巧,笑吟吟的凑上来,倒逗得舒姨一阵莞尔。搭上脉,她沉思了一瞬;“你这病,由来已久啊...成蹊说的倒是不错,你这孩子根骨是差点,要想养根骨啊,现在倒是晚了点。”
只见谢棠神色黯淡几分,奉宣也叹气:“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舒姨也施施然叹了口气:“根治是没办法了,除非你哪天运气好,遇到个世外高人,愿意把一身内力传承给你,来温养你的经脉,这样你的身体就会彻底好起来了。”
谢棠看着看着沉默不语的师父,便自我揶揄道;“说不定真会遇到呢,不过现在也挺好,只不过是不能过度使用内 力嘛,不用我也照样打得周泗泗落花流水。”
到底是自小带大的徒弟,奉宣看了看这个从小就立志要超过云倦,现在已经到他肩这么高的谢棠,难免心有戚戚:“既然你师兄师妹都还没醒,你就跟我去一趟南疆吧。”
谢棠点头,舒姨在两人身后嘱咐:“路上小心。”
入夜,成蹊悠悠转醒,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不禁开始怀念起汀兰。
她浑身有些无力,但还是揉着沉重的脑袋的起身,开始思考要怎么拿到望舒草。
虽然她现在连望舒草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应该就是一棵名贵药材吧,能让姨母看上的东西,想来也是少有的珍贵,这样她倒是不能贸然行事。
在寻求奉宣叔帮助和去问舒姨之间,她决定先在谷内打探打探消息。
这个时辰,谷内众人竟然也没有休息,反而是升起了篝火,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
见她来,大家都热情的挥手招她过来。
谷中鲜少有外人来,每每有新面孔,大家都十分热情好客。
成蹊在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大婶旁边坐下:“你们这是在...?”
“夜里凉,大家会聚在一起烤火取暖,等身子热了再去睡觉,”这位大婶亲热的朝她解释;“你风寒还没好完全吧,快凑近来坐坐。”说罢笑眯眯的给成蹊腾开靠内的位置。
成蹊心道我其实不太喜欢太热的环境,但大婶的手脚实在很麻利,不等她拒绝,成蹊已经坐在最避风的位置了。
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大婶唠着家常。
“你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吗”
“哪能呢,我年轻的时候啊,家里是开医馆的,后来打仗打到家门口了,又缺少大夫,我爹就被抓去了,后来打输了,我们就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