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卿啊!”朱祁钰说道:“朕是不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
杨牧云一惊,“皇上何出此言?”
朱祁钰凝视着他道:“你心里也认为朕不该坐在这个皇位上吧?”
杨牧云心说来了,看来皇上对我误会已深,便道:“皇上,太上皇都已说天位已定,臣安敢置喙?”
“你这是为太上皇报打不平啊!”朱祁钰瞥了他一眼道:“但朕自登基以来,便一心提拔于你。我大明朝所有官员当中,不到二十岁便能当上正三品大员的,也只有杨卿你一人吧?”
杨牧云头皮一紧,知道再解释也是无用,便道:“皇上对臣的恩德深似海,臣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如果皇上觉得臣不堪一用,就请罢免臣的官职,臣绝无怨言!”
“你这是把朕授予你官职当成儿戏么?”朱祁钰叹道:“朕无时或忘当年你曾救过朕......”顿了顿,“如果太上皇仍在位的话,他会重用你么?”
杨牧云的额头渗出了细汗,“臣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臣罪该万死!”
“杨卿啊!”朱祁钰缓缓说道:“这几日来朕一直在想,朕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对朕生了成见?”
“是臣糊涂,”杨牧云垂首道:“臣只是觉得太上皇处境可怜,便想着救他脱难,不想却为此与皇上生了嫌隙!”
朱祁钰唇角微微一勾,“你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想犯一次糊涂怕是很难,太上皇是用什么言语打动了你吗?”
“原来皇上认为我是受了太上皇的蛊惑?”杨牧云深吸一口气,朗声道:“皇上明鉴,太上皇已无与皇上争位之意,臣是出于公心,没有包藏一点儿私意。”
“你既不愿与朕坦诚,也由得你,”朱祁钰微微摇头,“你若真是一时糊涂,朕还是会原谅你的。”
杨牧云心中暗叹,知道他与朱祁钰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杨卿啊,”朱祁钰话音一转,“朕自登基以来,战事不断,你得多为朕分分忧才是。”
“臣愿凭皇上驱策!”
“嗯,”朱祁钰颔首道:“现在苗人作乱,朝廷出师不利,你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做?”
“臣的看法跟于大人一样,认为应该以招抚为主,”杨牧云道:“苗人居住的地方丛林密布,山势险恶,不利于大军进剿。”
“但苗人如果不接受招抚又当如何?”朱祁钰道:“难道朝廷就任由苗人作乱下去不成?”
“皇上,”杨牧云道:“苗地穷困险僻,之所以作乱,是因为朝廷对他们管理不善。只要朝廷以怀柔手段授予苗地各部落首领官职,并赏赐一些物品,允许他们出山到汉地谋生,苗乱还是能够平息下去的。”
“你真这么认为。”
“臣曾在苗地待过,对苗人较为熟悉,他们只是一些没有开化的蛮夷,只要朝廷示以恩惠,他们便会放下武器,不再与朝廷作对,比一味进剿要有利得多。”
“朕倒忘了,你与那苗人有过交情,”朱祁钰看了他一眼,“听说他们首领是个年轻的女子,还与杨卿相识,是么?”
杨牧云心一动,眼前浮现了嫚妮的娇俏的容颜。
“朕说到你心里去了,是么?”朱祁钰目光一闪,“难怪你一力主张招抚他们。”
“臣只是不想生灵涂炭,并无私心。”杨牧云解释道。
“我大明自立国时起便怀柔四夷,对苗人一力抚之,谁知他们当我大明朝廷软弱可欺,一俟大明有难,便起而作乱。朕不想再忍下去了,”朱祁钰说道:“至于招抚之策,还是暂时搁置一边吧!不把苗人打痛了,我大明国威何在?”
“皇上......”
“你不用再说,”朱祁钰打断他的话道:“朕的意见还是打,你们兵部还是拿出一个打的方略来给朕看看。”
“是。”杨牧云答的有些无奈,正想告退,忽听朱祁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