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色刚刚降临,京师九门就开始在隆隆声中关闭了。
“快开城门!”崇文门外,有人大声喊道。
“城门已关,没有圣旨不得开启,”一名将领见下面影影绰绰的似有不少人,便在城门楼上叫道:“明日一早城门自会打开,休得在此聒噪。”
“大胆,竟敢这样说话,”下面一人骂道:“锦衣卫都指挥使司的朱大人在此,还不快开城门!”
守门将领吓得哆嗦了一下,“是副指挥使朱大人么?”
“正是本官,”朱骥策马上前高声道:“本官身负皇命,需要立即进城,要是耽误了要事,小心你的脑袋。”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色俱厉。
守门将领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脖颈,吩咐左右,“快,赶快开城门。”
崇文门在关闭了不到半个时辰后,又在隆隆声中打开了。
百余骑鱼贯而入,迅速消失在了崇文门大街上。
待看不到他们的影子后,守门将领才命令手下兵丁再次关闭城门。
......
兵部衙门,于谦在自己的官署里背着手来回踱步,似乎满怀心事。
“大人,”一名属官进来禀报道:“锦衣卫朱大人来了。”
“哦,快让他进来。”于谦额头一抬,绷紧的面容仿佛舒展了些。
“岳父大人,”朱骥一进于谦的签押房,见没有旁人便躬身一礼道:“人我已经带来了。”
“哦,在哪里?”于谦道:“快带我去。”
......
兵部东南角的一间房舍外,守护着百余名锦衣卫,人人神色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们见朱骥领着于谦到来后,便让开一条路放他们进去。
房门开了,于谦见到朱祁镇神色激动,双膝跪地,“臣拜见太上皇。”
“唔......于大人,不必多礼。”朱祁镇连忙上前扶起了他。
“太上皇,您受苦了。”
听到他发自肺腑的一句话,朱祁镇眼眶一热,泪水差点儿没有流下来。
“多亏了你们,我才能安然到达京城,”朱祁镇感叹道:“两年了,我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骥儿,”于谦转身对朱骥道:“你去外面守着,我跟太上皇说几句话。”
“是。”朱骥躬身退了出去。
......
“太上皇,”于谦对朱祁镇道:“你在此的消息还不能马上告诉皇上,这几日您就......”
“我明白,”朱祁镇苦笑一声,“祁钰他恨不得我死在外面,如果听到我回京的消息,他一定会很不高兴吧?”
“太上皇此话言重了,”于谦说道:“您与皇上同出于先帝,有兄弟之谊,怎会容不下您呢?”
“你不必说了,”朱祁镇摆摆手,“要是于大人觉得为难,就送我出城,我今生今世再不踏入京师半步。”
“太上皇,您误会皇上了,”于谦道:“之前种种都是皇上身边的小人所为,并非出于皇上本意,您可不要记恨皇上啊!”
“我现在还有资格记恨别人么?”朱祁镇的话听起来有些伤感,“土木堡一战,我就应该随那些战死的将士们而去,能活到今天是上天对我的惩戒。”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于谦劝道:“太上皇您要想开些。”
“于大人,”朱祁镇看向他道:“你替我转告祁钰几句话,我此番回来不会抢他的皇位,他安心当他的皇帝好了,如果能让我做一寻常百姓,于愿足矣!”
“臣明白,”于谦说道:“太上皇放心,臣会找机会禀报皇上,迎您入宫的。”
......
紫禁城,长宁宫。
朱祁钰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坐卧不宁。
“皇上,”李惜儿在旁奇怪地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朕没事。”朱祁钰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