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那群人都是宣府被俘将士,那边哭的百姓都是他们的亲人,他们正在苦求邓镇抚使开城门放他们的亲人进来。”
“鞑子这是在攻心呐!”杨牧云眉头一紧,“再乱下去就会让他们有机可乘,”当即道:“传令下去,把那些百姓赶下城头,看管起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不可伤及人命!”
“是!”那名千总领命去了。
“牧云,”林媚儿担心道:“这样一来,守城的人手就不足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杨牧云道:“这些百姓哭哭啼啼,只会徒扰军心......”正说着话,忽然一支利箭自城下射来,“笃”的一声钉在城门楼的木柱上。
“大人,箭上还绑着书信!”一名士兵连忙拔下那支箭,呈递至杨牧云面前。
杨牧云取下书信,摊开来一看,不由眉毛一拧。
“上面说什么?”林媚儿问道。
“鞑子想要与我们交换俘虏,”杨牧云说道:“他们已经获知昨晚袭城的兵马已尽数覆没!”
“那该如何答复他们?”林媚儿看了看他。
“先让他们兵退五里,”杨牧云眯起眼说道:“明日午时在这广灵门外换人。”
“那元琪儿呢?”林媚儿朝他挤挤眼,“也要在明日午时交换么?”
杨牧云摇了摇头,“她可不能轻易交出去。”写好了字条,绑在箭上命人射出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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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紫禁城谨身殿。
“什么?”朱祁钰惊得拍御案而起,“朱谦的兵马被鞑子尽数歼灭了?”
“回皇上,”于谦道:“几个宣府残兵逃到了古北口,石亨快马加鞭派人来禀报,朱谦的一万多兵马确实已在关外全军覆没。”
“那宣府呢?”朱祁钰惊惶道:“难道也被鞑子攻陷了?”
“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陈循安慰他道:“杨侍郎已带兵赶往宣府,按说应该到了。”
“那意思就是还没消息了?”朱祁钰瞪大了眼,“杨牧云只带了七千人,要是真在野外遇见鞑子大军......”
“皇上,”于谦说道:“杨侍郎自领兵离京后,日夜兼程前行,应该不会在路上耽搁。”
朱祁钰叹了口气,“朕悔不听卿言,应该让他带足两万兵马,这样就能从容对敌了。”
于谦看了陈循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皇上,臣愿再领两万兵马直趋宣府,还望皇上恩准。”
“皇上,”陈循奏道:“宣府情势不明,还是有了消息再作决断的好。”
“首辅大人,”于谦听了不免心中有气,“要不是你一再阻挠,杨侍郎也不会带区区几千人身临险地!这次你还要阻拦本官么?”
“于大人息怒,”陈循微微笑道:“事已至此,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比起宣府,更重要的是京师的安危。要是一再抽调京畿之地的兵马,一旦鞑子再次兵临京师城下,那可就真的不妙了。”
朱祁钰闻听打了个激灵,去岁斡剌特骑兵大举列阵于京师城下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是啊,不能让京师再处于敌人的锋镝之下了,万一有个闪失,自己就成了大明的千古罪人,死后也无颜再见列祖列宗。当下拿定主意,“命居庸关罗通、紫荆关范广、古北口石亨加紧守备,严阵以待,无朕的旨意不得擅自出击!”
“皇上圣明!”陈循忙道。
“皇上,那宣府方面......”于谦有些急了。
“等有了确切消息再行决断,”朱祁钰看着他道:“从即日起京师开始戒严,爱卿要加强京师防务,不可懈怠!”
于谦叹息一声,只得应道:“臣遵旨!”
“皇上,”陈循又道:“前些日子于大人遣归了不少兵马,如今我京师守军不满十万......皇上还需下几道旨意,从各地再增调些兵马过来。”
“首辅大人,”于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