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怎么来了?”一见到侄子阮晟,阮炽吃惊不已。
“我有大事要与阿叔相商,”阮晟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已找到四殿下,而且我与滞留在占城的部下都愿意拥立四殿下为王。因此特请阿叔相助。”
“你......”阮炽瞪大了眼睛,“你是要我阮氏满门被抄斩吗?”
“阿叔,”阮晟劝道:“我们阮家与黎宜民所结的怨非一朝一夕,您现在是向他低头了,可你认为他会就这样放过你吗?到时恐怕还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阮炽深吸一口气,沉默不语。
“阿叔,”阮晟继续说道:“阿姐与邦基已经死了,你就不想为她们复仇?”
“你有多少人?”阮炽盯着他问道。
“两万,”阮晟很果断的说道:“还有占城王摩诃贵来的全力支持,我们拼死一战,未始没有胜算。”
“太少了,”阮炽叹道:“你真以为摩诃贵来会真心帮你,而没有别的目的?”
“兵贵在精而不贵在多,”阮晟说道:“他们都是与我在占城生死与共的弟兄,决不会生二心。摩诃贵来他真心帮我也好,虚情假意也罢,总之这样做对他没有坏处。”
“尽管这样,你这边的胜算仍然不大,”阮炽告诫道:“一旦失败,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知道,”阮晟一脸决绝,“与其窝窝囊囊受制于人,仍然难逃一死,不如放手一搏,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你呀......”阮炽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你想要我帮你,可我手上没有一兵一卒,黎宜民已剥夺了我一切权力,连相府昔日的僚属我也支不动了。我现在就等着他某一天罢免我的相位,然后告老还乡。”
“阿叔觉得你会等到那一天吗?”阮晟揶揄道。
“我能有什么法子?”阮炽无奈道:“或许经你这么一折腾,我还真等不到那一天了。”
“那......阿叔能不能替我去探探丁列的口风?”阮晟说道:“他也许会有法子。”
“你认为他会帮你?”阮炽睨了他一眼,“你凭什么认定他会甘冒大险站在你这一边?”
“因为无论他怎么洗白,黎宜民都会把他看作是我们阮氏一党,”阮晟唇角微微一翘,“他当时能够坐上大都督的位置还是阿叔你一力在王上面前举荐。这一点黎宜民应该比谁都清楚。”
“但今时不同往昔啊!”阮炽轻声叹道:“我在朝中提拔的官员不少,可他们现在都与我划清了界限,难道丁列会有例外?”
“他与别人不同,或许可以争取一下。”
“就算如你所想也是没用了,”阮炽轻轻摇头,“他现在跟我一样,只是顶一个大都督的空衔。现在任免官员和调动兵马的权力尽操于黎宜民的亲信范屯手里。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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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连响,灯火如龙。街道上喧嚣扰攘,人流如织,让杨牧云瞧得好生亲切,安南的年节与大明一般无异,感觉不像置身于异乡。唯一不同的是与大明京师的天寒地冻相比,这里仍旧温暖如春。没有冬天的感觉总让人觉得缺了一点儿什么。
“你说,如果这里忽然下起雪来,安南人肯定不知道这是什么。”林媚儿对杨牧云道。
“或许吧,”杨牧云笑笑,“他们会认为这是天降祥瑞,会跪下来诚心祈祷的。”
“其实俺觉得这儿挺好,”身后的莫不语佝偻着身子,仍然比那些安南人高出一大截,他掩嘴说道:“起码一年到头再不受冻了,北疆的冬天是最难捱的。”他说这话是有切身感受,自小和胞兄莫不言两人在大明京师周边到处流浪,特别是冬日的夜里,冷的让人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就是在湖州,冬天也是阴冷阴冷的,”胡文广也感慨,“为什么每个地方的气候都不一样呢?难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