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子者当拜祭君父,为人臣者当拜见君王。这条礼法是不能废的......”目光一转,“可是我不敢去。”
“这却是为何?”黎简不解道。
“因为我怕步君父的后尘,”黎宜民唇角一翘,“忽然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谅山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黎大人掌管京抚司,”黎宜民悠悠道:“什么疑难案件没有见识过?我父王之死究竟怎么回事?还请你确切告知。”
黎简脸色又是一变,“谅山君要想知道,可以去问太后。”
“你觉得太后会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吗?”黎宜民的双眉微挑,“这个险我可不愿轻易去冒。”
“谅山君难道是怀疑太后......”话一说到这儿黎简立即顿口不语。
“我父王为人所杀,”黎宜民盯着黎简的眼睛道:“不知黎大人是如何认为的?”
“是阮廌指使人将王上刺死于其庄院浴室之内,这已成定案,”黎简回避着他的眼神,“谅山君莫非有什么疑问吗?”
“黎大人,你说呢?”黎宜民的目光一瞬不瞬,“阮廌可是两朝老臣了,是跟随先王一同创立基业的开国元勋,对我父王忠心耿耿,他这么做因由何在?”
“这也不难解释,”黎简说道:“阮露虽是阮廌养女,可之前毕竟侍奉过阮廌一段时间,现阮露转而侍奉王上,阮廌心中怨忿,指使人刺杀王上也不是不可能!”
“荒谬,”黎宜民目光转冷,“黎大人,你可是父王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被人刺杀这么天大的事,你就这样草草做出结论的吗?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我父王的在天之灵?”
一番话说得黎简面容一震。
“阮廌这样做的动机何在?”黎宜民道:“因为自己的一个女人转而侍奉君王便意气用事,指使人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举而落得满门抄斩吗?何其愚也?”
“那谅山君如何认为?”黎简强自镇定道:“阮廌的养女阮露已经招供,说阮廌心怀不满,暗中指使人刺杀了王上......”
“那刺客和凶器在哪里?”黎宜民打断了他的话道:“再说阮廌就算心怀不忿,为何在自己的庄园里将我父王刺杀,他真想这么做的话,不会另寻时机和地点吗?”
“谅山君心中如有疑点,不妨上书太后和新王,”黎简说道:“由您领衔彻查一番,这样或许会水落石出。”
“可凶手要是太后所指使呢?”黎宜民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太后?这怎么会?”黎简双眉一拧,“谅山君可不要妄言呐!”
“非是我妄言,”黎宜民冷笑,“黎大人请想一想,我父王身死,谁得利最大,难道会阮廌吗?”
“谅山君此言差矣,”黎简道
:“王后与世子的名位已定,满朝皆知,她又何须这样做?”
“黎大人,”黎宜民脸上的肌肉微微一动,“你京抚司所掌管的案件比刑务司宽泛,你的见识也远非其他朝臣所能比。世家大族之间的争权夺势应该也不少见。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当年还是世子的时候,若是父王出了意外,那么登上王位的也就轮不到黎邦基了吧?”
“你,你......”黎简面容耸动,惊骇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阮氏英当上了王后,他的儿子已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世子,”黎宜民说道:“可只要父王还活着,她们就别想掌握大越国政......”自我解嘲的一笑,“我阿娘曾为王后,我也曾是世子,还不是被她们母子取而代之?她们能取代我和阿娘,那么别人也能取代她们。只有父王不在了,她们才会真正安心吧?”
“谅山君,”黎简脸色肃然的说道:“凡事是要讲证据的,你若拿不出凭证,就是诽谤太后,这个罪名......”
“黎大人,”黎宜民截断了他的话语,目光一转,“我只想查找我父王真正的死因,别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