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来得突然,瞿公公一宣读完圣旨便把本官领到这里来了,这大都督是谁,本官还不清楚呐!”
“呃,杨统制想必不是东京人,没听说过大都督,”路元甲眉毛一扬,“我们这大都督可是威名远播,是先王驾下的开国功臣,姓丁名列......”
“丁列?”杨牧云脸色微变。他想起一直苦苦追求郑玉的丁煜,他说他的父亲便是丁列,“可是廷上侯丁列?”
“正是,”路元甲应道:“看来统制大人还是知道大都督的。”
“只是听人提过而已,”杨牧云道:“并不知道详情。”
“那下官就与统制大人仔细分说分说,”路元甲来了兴致,“大都督是追随先王首义的十八人之一,那十八人,是个个骁勇善战,只可惜很多都牺牲在了与明军作战的战场上,活到我大越立国的不到十人,到了今天,就只剩下了丁大都督和县侯郑可两人。”
“哦?”杨牧云惊讶道:“原来大都督和郑侯爷齐名。”
“那可不是,”路元甲骄傲的说道:“我们大都督是从枪林箭雨的战场上一路走过来的,想当初茶隆之战,大都督率一千人埋伏在杜家县,与先王的兰江伏兵上下呼应,前后夹击,大败明将陈智......”
“陈智?哪个陈智?”杨牧云打断他的话问道。
“是大明皇帝派来镇守交趾的荣昌伯陈智,他配了征夷将军印的,”路元甲奇道:“统制大人怎么忽然问起他来?”
“唔......没什么,你接着讲。”杨牧云含糊以应,他想起紫苏曾对他说过,她的父亲就是荣昌伯陈智,被先帝派去镇守交趾,结果败兵失地,回到大明后没几年就下了大狱,家人被充军,女眷没入教坊司,那时紫苏尚在襁褓之中,被太监金英收为义女。一提起当年的事,这位绝色佳人便感触良深。
“那一战是大都督的成名之战,阵斩数百人,当时大都督他还不到二十岁。”
“那大都督可真是少年英雄了,”杨牧云道:“这么年轻就独当一面,真是难得。”
“谁说不是呢?”路元甲继续说道:“要说真正的恶战,就数支棱昌江之战,明军十几万,由能征惯战的老将安远侯柳昇为帅,那可是个跟北方鞑子打过仗的猛人,他率军一连破我数道关口,直抵支棱关下。这人有个毛病,每战必身先士卒,喜欢率领骑兵猛打猛冲,先王针对他这个特点,先示敌以弱,把他引诱至倒马坡一带......统制大人知道那里为何叫倒马坡吗?就是因为那里的草地下面是大片的泥潭,看上去跟平常的草地没什么两样,可马一踏上去便会陷入泥潭里,越挣扎向下陷得越快......”
“这样一来明军的骑兵优势便发挥不出来了,是么?”杨牧云向他投去淡淡一瞥问道。
“
看来统制大人也是带过兵的,”路元甲说得口沫横飞,“不错,通向倒马坡有一座木桥,大都督当时命人在木桥上做了手脚,待柳昇带着先锋数百骑一过木桥,桥便断了,使他和大队明军分隔开来。柳昇和这数百骑陷在泥泞中不能前行,大都督调来强弓硬弩,将这些人全部射杀在了泥潭中。特别是柳昇,听说射得跟个刺猬似的......”
杨牧云“啊”的惊叫一声。
“统制大人您怎么了?”路元甲对他的反应甚是奇怪,通常他一说到这里,听的人无不欢呼雀跃,可这位统制大人为何脸色变得如此难看。
杨牧云默然不语,毕竟他是明人,听到自己国家战败心里很不舒服。
路元甲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再说下去。
“你不必再讲了。”签押房的门帘一掀,走进来一人。
他约摸三十岁上下,身披甲胄,脚蹬战靴,生的浓眉大眼,唇上留有髭须。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瞪视着杨牧云。
路元甲看到他不禁一惊,满上前行礼,“下官拜见副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