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云愕然,“郑公子这话何意?”
“阿昭,”郑玉叱道:“你说话怎生如此无礼,要知道,行刺阿爹的刺客主谋便是杨公子他拿获的。”
“没有他,那刺客主谋也休想逃出化州,”郑昭目光冷冷的看向杨牧云,“前日你和行刺我阿爹的刺客一起,今日便将他们拿来了,真是好决断。”
“阿昭,你喝醉了。”郑可沉着脸说道。
“我没醉,”郑昭抗辩道:“阿爹,他可是锦衣卫,大明的锦衣卫是做什么的,你还不清楚吗?”
“住口!”郑可脸上变色,“满口胡言,还敢说你没醉?退下!”
“阿爹......”
“退下!”郑可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郑昭忿忿的站起身,狠狠瞪了杨牧云一眼便转身走了。
“杨公子,”郑可的脸色缓和了些对杨牧云说道:“小儿无礼,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哪里,侯爷言重了,”杨牧云道:“那日在下鲁莽行事,难怪郑公子会误会。”
郑可叹息一声,“我大越一心一意奉大明为主,愿永为大明屏藩,可大明朝廷却一直对我王上心存猜忌,迟迟不肯承认我王为大越国主......”摇了摇头,“纵然我王不说什么,可我大越的将士心中难免不平。”
“侯爷所说乃军国大事,在下虽在大明为官,可朝中大事未尝与闻,”杨牧云说道:“只要安南国主对我大明执礼甚恭,我想一切误会都会烟消云散的。”嘴上虽轻描淡写,但心下雪亮。安南与大明毕竟曾交战二十余年,表面上虽然和解,但私下猜忌甚深,大明迟迟不肯承认黎元龙为安南王的地位,便是对当年退出交趾耿耿于怀。安南军方一直对大明持敌视态度,郑昭身为安南精锐铁突军的统卫官,这方面的意识犹为强烈,难怪对自己一直没有好脸色。
“要是你在大明是一个大官就好了,”郑玉插口说道:“可以把这里的情状禀报给大明皇帝,只要大明皇帝不再把大越看成他的交趾布政使司,一切干戈就可以全部化解了。”
“小姐
所说言之有理,”杨牧云淡然一笑说道:“在下不才,不能身居高位,那样的话就无法与小姐相见了。”
郑玉甜甜一笑,端起酒杯说道:“大明的官员要是都如杨公子一般通晓明理,双方之间还能有什么龃龉呢?杨公子,我敬你一杯。”
“多谢小姐。”杨牧云端起酒杯与她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看着他们之间言谈甚欢,郑可颔首捋须叹道:“说来惭愧,本侯年轻时曾与先王一道与大明打了很多年仗,无论是大越还是大明的将士都死伤枕籍,当时我大越的很多人家就只剩下孤儿寡母,唉......本侯希望有生之年看到大越与大明和解,实在不愿这下一代人与大明再启战端。”
“如果安南王与侯爷一般所想,我想皇上一定体察到的。”杨牧云说道。
“杨公子,”郑可眼中目光闪烁,“你在大明为官,见识非我等所能及,本侯现下有一件难事,还想请你替我参详参详。”
“不敢,侯爷请讲!”
“此次本侯奉王命征讨占城,幸老天护佑,连战皆捷,克其国都,俘其王......”讲到这里郑可的声音放缓,“占城虽下,可还不太安定,王上便急急忙忙命我班师,此番一走,占城必重生叛乱,那样一来,则前功尽弃。”长叹一声。
“侯爷为什么不把这些上奏给安南王呢?”
“现在王上信任阮炽,他一直与我阿爹不大对付,”郑玉张口说道:“阿爹握兵在外,他便谗言王上说我阿爹欲在占城拥兵自立,阿爹不班师回京的话,正好落了小人的口实。可要是真班师了,那我大越将士的血不白流了。”
“原来是一出安南版的赵构与岳飞。”杨牧云心下暗叹,“臣下手握重兵原本就会为君王所忌,立下不世功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