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露出惊惧、茫然与不甘......
“怎么会......”他嘴里刚吐出这三个字,脖颈处鲜血狂喷,整个人如木桩子一样倒在地上,两个金钹“咣啷啷——”滚落在他的眼前,他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身体不住的抽搐着。
围观的人一片惊呼。
“让开——”只听一声大吼,人群中让开一条通道,萨布赫带人闯了进来。
“把他抓起来!”萨布赫拿刀一指冷一飞,一群察哈尔兵呼喇一声将他团团围住,“呛啷啷——”森寒的刀锋齐刷刷的指向了他。
“你们要做什么?”元琪儿上前道。
“他伤了哲罗巴大师,我要把他拿下!”萨布赫说道。
“两人公平比试,刀剑无眼,”元琪儿一脸威严,“众目睽睽之下,生死各安天命,用得着你来插手么?”
“郡主......”萨布赫的目光向周围看去,只见所有斡剌特人的眼睛都盯向自己,他们毕竟人多,心下一阵发虚,犹抗辩道:“哲罗巴大师在草原上德高望重,被......被他伤成了这样,难道就这么算了?”
“哲罗巴欲对明国使臣不利,要不是我率人前来戳穿了他的阴谋,倒在地上的就是明国使臣了。”
“怎么会?”萨布赫瞪大了眼睛,“阿噶多尔济殿下还身陷敌营,哲罗巴大师怎会对明国使臣不利?”
“那他来明国使臣的毡帐来作什么?”元琪儿反问道,见萨布赫语塞,看了看在地上犹抽搐不止的哲罗巴,淡淡道:“大师受了重伤,你赶快带他下去医治吧,等他伤好了,我会仔细问问他。”见萨布赫还想说什么,眸子一瞪,娇喝一声,“还不退下!”
萨布赫忙让人收起刀抬起哲罗巴退了出去。
“你们也退下吧!”元琪儿的美眸环顾四周说道。
斡剌特勇士们纷纷向元琪儿行了一礼,转身去了。一时间,原地就剩下了元琪儿、杨牧云、冷一飞和于谦四人。
“冷兄——”杨牧云上前刚说了一句,只见冷一飞身子一晃,差点儿没有倒下。杨牧云连忙扶住,这才发现冷一飞的右肩有五个血淋淋的血洞,血洞里溢出的血呈墨绿色,散发着阵阵腥臭。
“那番僧爪上有毒......”心念及此,杨牧云不禁慌乱起来。
“走,”元琪儿睨了他一眼,“跟我来,到我的毡帐里去。”
杨牧云看了于谦一眼,见他向自己点点头,便扶着冷一飞紧跟着元琪儿而去。
......
元琪儿的毡帐很大,布置得很是典雅,帐角都搁置着暖炉,使得整个帐内温暖如春。帐角檀木几上摆着一盏紫铜麒麟香炉,静静的吐着云纹般的香烟。一侧摆放着妆奁,上前好大一面菱花铜镜,另一侧的榻上锦被绣褥,比中原一般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还要精致。
“把他慢慢扶到榻上躺下。”元琪儿对杨牧云说道。
“这......”杨牧云看了看香榻上的绣花枕褥,迟疑了一下。
“快去呀,”元琪儿催促道:“他都这样了你还计较什么?”
“呃。”杨牧云这才扶着冷一飞来到榻上坐下,解开他的衣衫,发现他胸前还有五道抓痕,伤口处已经变黑,跟肩头的伤口发出一样的腥臭。
“看来你这位朋友的伤比想象的要重得多。”元琪儿淡淡说了一声,转过身便要出帐。
“你要去干什么?”杨牧云忍不住问道。
“去找解药啊,”元琪儿瞟了他一眼,“难不成你眼睁睁的看着他中毒而死。”
“让郡主费心了。”于谦向她拱手说道。
“于大人不必客气,”元琪儿微微一笑,“其实我还要谢你呢!”说着深深凝注了杨牧云一眼,飘然去了。
......
夜,越发深了,也越发静了。
“应该快到寅时了,”于谦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