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推辞,打开皮囊上的木塞,对着樱唇抿了一口。塞北苦寒,蒙人酿的马奶酒虽略显酸甜,但酒性甚烈,林媚儿喝了一口,一股酒气冲上来,呛得连连咳嗽。
莫不语刚想笑,杨牧云的手肘使劲拐了他一下,他连忙捂住了嘴。
“真搞不懂,这东西又辛又辣,偏偏男人那么喜欢喝。”林媚儿心中暗道,将酒囊又还了回去。
“指挥使大人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坐在城头的明军将士纷纷站了起来。
杨牧云也跟着站起身,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沈荣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过来巡视城头了。
沈荣神色憔悴,显得心事重重。
“沈大人——”杨牧云抱拳向他施了一礼。
“哦,杨总旗,”沈荣来到他面前时脚步顿了一下,脸上微挤出一丝笑容,“你还好吧?”
“托大人的福,卑职一切安好。”杨牧云头略微下垂说道。
“嗯。”沈荣轻轻点了点头,“你跟本官来一下,本官有事要与你相商。”
“是,大人。”杨牧云跟在他后面,回头看了一眼林媚儿和莫不语,微微摇首,让她们不要跟着自己。
他跟着沈荣来到城墙上一段无人的地方,沈荣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城外,突然长叹一声,伫立不语。
亲兵们知趣的立于一旁。
“杨总旗,”沈荣忧心忡忡的看着城下围匝数重的斡剌特骑兵,脸上焦虑溢于言表,“如今鞑子大军围城,而我军被困于此,内无粮草,外援断绝,能支撑几何?”
“他说这话不知是何用意?”杨牧云心中暗自戒备,脸上却若无其事的说道:“鞑子的大队人马源源不断的开来,我军越战越少,就算过得今日,明日的情状估计会愈发困难。”
“既如此,杨总旗可有办法帮助我军将士度过眼前危机?”沈荣转过身,一脸企盼的看着杨牧云,“杨总旗文武双全,遇事总能逢凶化吉,相信一定是有办法的。”
杨牧云心说来了,无缘无故他跟我说这些不知是何用意,脸上却平静如常,“卑职从军不久,军中之事所知甚微,实在没什么见地,不过大人但有所命,卑职必凛遵不误!”
“杨总旗何必过谦,”沈荣淡淡笑着说道:“探路之事最为凶险,可杨总旗把差事办得甚为圆满,不然我军如何能找到此处暂避?”
“大人过誉了。”
“本官还有一事要劳烦杨总旗,”沈荣的一双眼睛紧盯着他道:“还请杨总旗勿要推却。”
“不敢,大人请讲。”杨牧云的神态甚为恭敬。
“我军坐困危城,纵侥幸今日无恙,也难撑得明日,”沈荣看着他缓缓说道:“杨总旗武功高强,在圣上面前都是颇有赞誉的......”说着哽咽一声,目中含泪,向着杨牧云深深抱拳一礼。
“大人您这是作什么?”杨牧云面容耸动,忙不迭还礼,“万不可如此,真是折煞卑职了。”
“杨总旗,”沈荣有些激动的说道:“本官奉圣上之命带着五千儿郎出征漠北,经昨日一战,折损大半,陈千户与郑千户生死不明,留得性命随本官转移至此的已不足一千,刚刚经半日激战,又有半数将士为国捐躯......”说道这里已泣不成声。
“大人......”杨牧云劝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朝廷不会对我们弃之不管的。”
“可朝廷如何知道我们困于此地?”沈荣悲泣道:“除非有人冲出重围,将我军困境报与朝廷,朝廷发大军来救援我们,否则的话,我府军前卫的将士将尽数葬于此地......”说着一撩战袍,便要向杨牧云下拜,“杨总旗,本官现在代替全军将士求你设法出城去求取援军,虽然此举甚是危险,可本官实在是别无他法啊!”
“大人切不可如此,”杨牧云连忙扶住沈荣的手臂说道:“为了我府军前卫将士的生路,卑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