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军堡不大,沿着街道前行一里就到了那座较大的房屋大门前,说是大门,一扇门倾颓一边,另一扇门倒在地上,上面漆面斑驳,连铜钉都已脱落大半。院中荒草萋萋,在风雪中摇曳,似乎在述说屋院主人的往日辉煌。
院中的马厩早已坍塌,两人便将马牵入一栋门窗尚好的偏屋拴好,就径直向堂屋走来。
“吱嘎——”厅堂几乎朽烂的木门被推至一边,一股尘腐的气息扑面而来,使得莫不语差点儿打了个喷嚏。透过微光,杨牧云还可以勉强看到里面的桌案木椅东倒西歪,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墙角廊柱间结满了蜘蛛网。
杨牧云迈步入前,只见厅堂正中有一张巨大的猛虎下山的木屏风,屏风虽然蒙尘,但仍然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前边桌案上的签筒歪在一边,里面刻着令字的木制令牌撒了一桌案,桌案两边矗立着兵器架,架子却空空如也。
“大人,”莫不语这时快步来到杨牧云身边说道:“属下方才转了一圈,只有这厅中瓦全墙厚,能够抵受夜间的风雪,晚上是不是就在这里歇息?”
“嗯,”杨牧云点点头,用脚踏了踏厅堂正中的地面,“在这里生一堆火,等会儿到外面看看有什么生火的东西。”
“大人,这生火的东西还用去外面找么?”莫不语瞥了一眼厅中散落的桌椅,咧开嘴说道:“这里面不都有现成的么,把这些桌椅卸了,不就是柴火么?”
杨牧云眉头一皱,沉吟片刻,才不情愿的点了下头。
......
火升起来了,莫不语将自己的铁盔架在火堆上,里面填满了雪,不一会儿,雪便化成了水,并开始冒泡。
“大人,你忍着点儿疼......”杨牧云除去上身的衣衫趴在地上,莫不语手持一柄短刀看着他背部留有箭头的创口,犹豫了片刻便一刀下去割开了创口。
“......”杨牧云疼得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攥紧了拳头绷紧了全身,青筋暴凸,连脸形都变得扭曲起来。
莫不语手一颤,下一刀便没敢再剜下去。
“快——”杨牧云咬牙低低吼出了一声。
“哦,”莫不语如梦初醒,持刀向创口里的箭镞剜去......
“当啷——”一个沾满血的金属箭镞滚落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伤口重新清洗干净并包扎好,莫不语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长长的吁了口气。
杨牧云脸色苍白的披好衣衫坐了起来,看着莫不语重新煮了一头盔雪水并将几块冻得硬邦邦的肉丢到铁盔里。雪天找水是不难的,外面到处都是这上天的馈赠,稍微一划拉,就能拢起一堆纯净无瑕的晶体。
莫不语把一块插着木棍,表皮烤得焦黑的馒头递给了杨牧云,“大人,行走在外不比家里,您就将就着吃一口吧!”
“十多天了,不一直如此么?”杨牧云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伸手接过来咬了一口,“不错,等回了京,你如果不想再待在军中,干脆去做厨子算了。”
“如果大人不嫌弃,俺是想一辈子跟着大人便了。”听杨牧云夸奖,莫不语高兴的挠挠头说道。
杨牧云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要不是因为我,你就会在军中一直待下去,若是再立些军功,说不定还能升为将军......”
“大人莫要这么说,”莫不语满不在乎的一摇硕大的头颅,“在没碰到大人前,俺和大哥一直流落江湖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遇见了大人后,俺们才活得像个人样。总之,俺这条命卖给大人您了,您当官,俺鞍前马后;您落难,俺也陪您一起砍头。”
杨牧云心中一热,喉咙登时感觉被被什么哽住了,想说却说不出来,只得拍拍莫不语的肩头。
眼见木柴将要烧完,莫不语站起
身,将木屏风前桌案上的签筒连同木制令牌都拿了过来,然后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