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云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侧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狠狠抖了一下缰绳,大喊了一声:“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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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也纷纷扬扬下起了雪,不大工夫,京城内外便一片银白。
鸣玉坊宝巷胡同最里面的一座幽静小院里,种植的几株腊梅居然盛开了,金黄似蜡的梅花,迎霜傲雪,芬芳吐蕊。黛羽坐在房檐下,手中拿着一个绷圈,将一块绸面绷紧了一针一针的在上面刺着花绣。刺绣的手艺是母亲教给她的,在家中无事的时候,母亲便靠着一针针的刺绣打发时间。
她的母亲只是父亲纳的一个妾,在家中地位不高,平日里没少挨大夫人的责骂和冷脸,这使她从小都感受到了世态炎凉。朝廷抄家的时候,并未在她的心中起多大波澜,她心中唯一记挂的就是自己的母亲。自己被发配到了教坊司,母亲被送入了浣衣局。所幸的是,由于杨牧云的帮助,她脱却了贱籍,重新恢复了自由。前些日子她托人打听,母亲在浣衣局一切安好,让她放下了一直担着的心事。
彩线在纤纤玉手中穿插飞舞,五颜六色的花朵与栩栩如生的虫鸟便跃然于那块绸面上,绸面正中,他正绣着一位翩翩少年公子,那是曾和她在一起居住过的男人,她把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尽管他不在自己身边。他离京的那日,她也去送他了,当时他一身甲胄,骑在一匹雄骏的高头大马上,可眉峰却锁在一起,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周梦楠和紫苏在他身边说这说那,可自己只能远远的看着,还是他看到了自己,然后主动走了过来,拍拍她的肩头要她好好保重,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便涌起一股暖意。
“咝——,好痛!”心神一分,针尖一个不留神刺伤了手指,一滴殷红的血液滴在了素白的绸面上。她把手指放入口中轻轻吮一下,鲜血滴在了绸面少年公子的胸口,红红的殷了一团。
她秀气的眉毛轻轻一鼙,“这可如何是好?”细细想了一下,“看来只能把衣服染成红色了。”
“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黛羽放下手中花绣,站起身自语道:“这下雪的天,会是谁来呢?”快步来到门边,照例问了一句,“谁呀?”
“黛羽妹妹,是我。”一个娇嫩的女子声音在门外说道。
“是素月姐姐。”黛羽心中一定,打开了门扉。
门外站着一位美丽的少女,身穿鹅黄色袄裙,披着淡紫色斗篷,满头珠翠,乌黑油亮的长发挽成了少妇的发式。
“素月姐姐,你怎么来了?”黛羽微微欠了欠身。
“小姐见下了雪,怕妹妹你在这里冻着,便让我送了一些银霜炭过来,”素月向身后挥了挥手,两个小厮各挑着一个担子走了进来,“还有一些糕饼点心和日常用品也一并给妹妹送过来了。”
“大夫人实在是太客气了,”黛羽有些手足无措,“我这里的日常用度并不欠缺,些许小事,怎敢劳烦姐姐你亲自前来?”
“妹妹是老爷看重的人,我怎敢怠慢。”素月笑了笑,对那两个小厮说道:“把东西放到左边厢房即可,万不可走错了。”
“是,素月姑娘。”两个小厮答应一声。
“素月姐姐,外面冷,快到屋里坐一会儿,我给你沏杯热茶!”黛羽说着便把素月请到了正屋里。
“如此叨扰了。”素月淡淡一笑说道。
......
“这是我家乡常州府产的名茶金坛雀舌,姐姐请尝一尝。”待素月坐定,黛羽奉上了一杯清香扑鼻的热茶。
“嗯,好香,”素月伸手接过,掀开茶盖拨了拨上面的茶叶,放置唇边轻轻一抿,连连点头说道:“好茶!”
“姐姐,”黛羽开口问道:“大人离京可有好些日子了,不知可有什么消息让人带回来?”
“你这里也没老爷的消息么?”
素月眨眨眼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