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投去淡淡一瞥,“只要我说出来,你想不背叛你的朝廷都不行了......”顿了一下,悠然一笑,“你还让我说么?”
杨牧云一怔,瞬间沉默了下去。自从在湖州时锦衣百户何启秀透露他师父是朝廷钦犯后,他心中就一直塞了一个梗。对师父的身世之谜,他一直想探听清楚,可心里又怕揭开了这个谜之后,师徒二人再也无法彼此面对。
他现在已经是朝廷命官了,可师父的钦犯身份还未洗脱,一旦上面要他来一个大义灭亲的话,他该如何做出取舍?
“你师父虽是大明朝廷的钦犯,但我这里有个办法帮他洗脱钦犯的身份,你要不要听一听?”元琪儿笑道。
“什么办法?”杨牧云很认真的看向她。
“你随我一同北上,投效我大元汗廷,来日我蒙古铁骑挥师中原,重复我大元荣光,这样,你师徒二人就可坦然相见......”
“你是让我背叛朝廷,”杨牧云脸上变色,沉声说了一句,“休想!”
“那好,”元琪儿笑容一敛,“你既如此说,我也不勉强你,但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还请你务必答应。”
“你这是在求我么?”杨牧云瞥了她一眼。
“不是,”元琪儿不卑不亢,“你说过,我救过你,作为回报,你送我过了长城口隘,我们就两清了。”
“什么?还要护送你过长城口隘,”杨牧云眉头一皱,“我若是不答应呢?”
“那我就把你救我的事抖搂出去,”元琪儿秀眉一展,悠悠道:“我的身份你应该早知道了,救我相当于通敌,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一下吧。”说着转过身再不看他一眼。
“你......”杨牧云为之气结,身体不禁抖颤了一下。
天终于蒙蒙亮了,但还是灰暗得很,天空中还飘荡的细细的雨丝,打在人脸上冰凉冰凉的。所有京城人的心里跟早上的天空一样灰暗,自从昨日鞑子的骑兵游荡在京师城下的时候,每个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人们似乎已经看见跃马扬刀的鞑子破门而入,刀锋划向了他们头顶。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当京城的人们揉了揉通红的双眼从自己家门出来时,发现一队队执枪挎刀、浑身披挂的军士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上往来穿梭......京城戒严了。
西长安街上的万福楼,一早坐满了吃早点的客人。
“你听说了没有,”一位两撇鼠须、身穿团花锦袍的富家翁向一位长着山羊胡子的老学究说道:“昨日我大明的军队追到鹿鸣谷就遭到了鞑子的伏击,连死带伤那叫一个惨呐......”
“胡说,”老学究拍案说道:“朝廷不是已张榜了么,说在鹿鸣谷大败鞑子,斩首数千,余部已经远遁,叫京城百姓不必惊惶......”
“嗤,那都是朝廷哄你们的,”富家翁轻蔑的一笑,“我那回春堂的药材都被官府给征用光了,连坐诊的大夫都被拉去了军营,他们中有人回来说我大明的军兵吃了大亏,死伤数千呐,军营里是一片哀嚎,听有个军士说,我大明将士的尸体布满了山谷,而鞑子被斩不过区区几十人......”
“当真?”不但老学究吃了一惊,连临近几张桌子的食客也被那富家翁的话语吸引了过来。
“钱老板,”有人冲那富家翁说道:“那鞑子真有那么厉害么?我大明将士就那么不堪一击?”
“信不信由你,”富家翁撇撇嘴,“过几天,我就收拾收拾回南都老家了,各位街坊,如若有缘,我们来日再见,不过在不在这京城,那就难说了......”
富家翁话音一落,惹来一片窃窃私语。
“听钱老板这话的意思,好像京城守不住似的。”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对一名身着深蓝长袍的长须文士说道。
“这
大明的帝都本来就在金陵,想当年太宗皇帝雄才大略,将蒙古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