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牙虽然心里煎熬,但是要面对的问题时总是要面对。
“慈不掌兵,有些时候你还是心软了些。”林牙勤德突然记起来当年南院大王耶律斜轸对自己的一句评价了。
在这样下去雁门关的守军必死无疑。
这一只不知道规模的宋军在契丹西京道的所有作为,却如同绞索,死死地勒在了林牙的脖子上。
如果林牙是杀伐果断的冷血之人,从一开始就拒绝对任何一位逃难的牧民施以援手,那么这一条绞索有可能没有今天这么紧,但是党进就是利用了林牙的心软。
不能再心软下去了,否则雁门关守军就会面临几乎是无解的选择。
第一:用军粮救援百姓,然后整个雁门关守军和城关下的百姓全部绝粮而死。甚至更可怕的是,守军和百姓在垂死弥留之际,宋国大军出现在雁门关,救助契丹百姓,收揽草原的人心,那样的话,林牙和这群将士们做的一切变得毫无意义,林牙会死不瞑目。
第二条路是林牙公布西京道已经没有粮食的消息,然后再严令士兵不许救援牧民,到不考虑士兵们的反弹,只是就算这样,军粮也只够雁门关守军两天的量了,两天后吃什么?关键是根据之前焰火中的军情,宋军会在三天后发动总攻,可笑的是自己和思利还在想怎么样让宋军攻击受挫,这样看来,满城饿殍,能不能在宋军攻击之下逃得性命都还是两说,两天过后,不需要宋军进攻,雁门关会不战而溃。
虽然说思利个皇上发过急报,自己也给南院大王去过信使,但是南京道和西京道相距遥远,鞭长莫及,所谓的皇上或者南院大王的救援,只是一种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
难道真要给士兵们亲自说出西京道缺粮的事情?
这怎么说得出口?
或许是心力憔悴,或许是守城耗费了太多精神,林牙勤德最终昏昏沉沉的在李汉琼偷袭的喊杀声和军帐外马厩中战马的嘶鸣中睡去,睡梦之中的林牙,双拳紧握,显见得心中纠结。
第二日一早,天刚刚鱼肚白,林牙勤德就走出军帐,满眼血丝。对身旁亲卫说道:“召集所有校官以上将领,道关城之后,我要对牧民们说些话,校官以上在旁边一起听着。”
亲卫虽然满心不解,但是军令如山,不得不去安排。
少顷,倒是思利最快的跑来找到林牙,当头就问:“林牙将军,准备在牧民那里讲什么?”
林牙闭着嘴,半晌后,说了一句话:“思利将军。我们两人总得留一个名声好一点的将雁门关的火种给保留下来吧。”
思利听了林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满脸疑惑,正要林牙解释,林牙这个时候提交大步往契丹牧民集中的区域走去,身边跟着的是雁门关所有的军官。
虽然说士兵们把自己的营房腾出来给牧民们暂住,但是一则是牧民人多,其二是大多是老弱妇孺,所以牧民们集中的区域看起来一派破败穷酸的景象,昨晚上才吃了一餐饭的牧民你,这个时候就懒洋洋的等在那里,毕竟契丹军队开饭还有一阵,越是不动,就越是饿得慢。
看着林牙将军和一群将官过来,牧民们和城头上的契丹士兵们纷纷注视着这一行人。
林牙找了一个高台,站了上去,朔风阵阵,满面寒意。
在周遭人群的注视之下,林牙朗声道:“乡亲们,我是林牙勤德,我是契丹人的儿子。”
思利一听这开头,心中隐隐觉得不对,想要劝阻,但是相隔很远,无从下手。
只听得林牙勤德继续说道:“乡亲们,宋人在我们契丹白灾的时候大举进攻,甚至已经有人越过了雁门关,在我们的牧场上杀人放火,将乡亲们从自己的帐篷驱赶到这里。”
听到帐篷,放火,一些契丹百姓已经开始低声啜泣。
林牙紧接着说道:“乡亲们冒着风雪道雁门关下寻求保护,乡亲们受苦了,这是林牙没有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