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
菜花戏蝶吮花髓,恋蜜狂蜂隐蜜窠。
粉汗身中干又湿,去鬟枕上起犹作。
此缘此乐真无比,独步风流第一科。
唱曲儿的姑娘唱罢,已经是满脸通红。
“好!这个好,就是要这样的。”宋栾城在酒肆坐着,大马金刀。
手中剥着花生,面前一盘卤肉,切得整整齐齐,再放着两角酒。旁边几名捕快也是满脸兴奋大声叫好。
刚才姑娘所唱是五代时期酒肆中出了名的艳词,名**宵。
酒客们的恶趣味是,非得点一个没有经历人事的黄花大闺女来唱,等着这黄花闺女唱的娇羞不已满脸通红,再大声叫好。
旁边拉胡琴的是姑娘的父亲,额头上皱纹刀刻一般,满脸苍伤,双眼浑浊。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眼看着姑娘低着头,宋栾城一阵邪火涌起,起哄道。
他一带头,立时几个捕快跟着吼了起来,一众酒客更是起哄,卖唱父女惊惶无措,呆立当场。
酒楼毕竟做的是长期生意,比不得卖笑的皮肉场,这时候,掌柜过来陪着小心:“几位差爷,这姑娘看来是只会这一首,小店今日给几位差爷加个菜,我们换一首可好?”
“我说再来一首就再来一首,不会唱就把刚才这一首再继续唱。”宋栾城正在兴头上,受不了有人触他的霉头。
旁边溜须拍马的捕快斜着眼看着掌柜说道:“你这狗眼看人的东西,你知道这位大人是谁吗?这是西京大同府总捕头宋大人,乃是西京留守耶律大人之下第一人,今日来你家酒楼耍子,是看得起你,叫你唱个曲,还推三阻四,信不信拆了你家店。”
这话确是有些托大了,契丹制度和宋制一样,沿用五代。
契丹五京和大宋开封府地位等同,开封府下最小的县,县丞只是一个从八品,主薄县尉还是正九品,所谓捕快衙役乃是连吏员都算不上的帮闲,就算是其中的捕头,最多就是一个有点实权的吏员。所以大宋一朝,林教头武艺高强也会被高太尉之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虽然是个不入流的东西,但是现今萧思远不在,城内的武装力量除了城门屯卫之外,确实名义上唯宋栾城马首是瞻,山中无老虎,再加上几杯烧酒下肚,宋大人飘飘然起来。
虽说自己不入流,但是这掌柜乃是小民,他可不知道这些门门道道。掌柜看着这几名捕快发怒,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了。
这个时候,一名里正冲了进来,慌忙得到:“捕头,东市的几个商贩打起来了。”
宋栾城大怒,提起铁链,带着几名捕快就要去拿人,唱曲儿的父女看到这煞星走了,心头刚刚一松,突然,宋栾城留下一句话:“今晚我还要来听曲儿,没有这个姑娘,我砸了酒楼。”
掌柜和唱曲儿的父女听罢,呆若木鸡,这女子眼泪,珠串儿一样掉了下来。
酒肆中的三人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宋栾城带着几名捕快,满身酒意径直往东市而来。
东市是大同府内最大的市集,商贾云集。
八方货物齐聚,有南京道和西京道的粮食谷米,有北海的鱼,也有中京道觉华岛的盐,更多是是些附近乡镇牧民和汉人的物资,商品花色不同,形态各异,客商熙熙攘攘、摩肩擦踵。
宋栾城进得东市后,里正在前面引路,一路到了东市大门侧的一条道路侧,几个商贩兀自还在撕打。
见到几个捕快前来,几名商贩才慢慢停手,其中两人衣衫已经被扯破,脸上青一团紫一团,穿着皮袍的汉子鞋掉了一只,穿短袄的商人胸口一个硕大的脚印。
宋栾城往路口中间一站,早有捕快在旁边寻了一条凳子,放在身后,宋捕头醉醺醺的坐下了。
虽然是喝了几杯,但是宋栾城还是分得清契丹人和汉人的,宋栾城一般不惹契丹人的,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