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车队从南往北,慢悠悠的而去。整支队伍里面有六十架牛车,牛车上面堆得满满的都是一袋一袋的粮食,一车一千斤粮食,六十车六万斤粮食,可以供两万人的部队吃三到四天。
跟随着牛车的是押送的厢军队伍,一千余人两百骑兵,八百步兵。牛车行驶缓慢,步兵都可以跟上,这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固安城前面的潘美大军行进。
一路无事,押送的张校尉也百无聊赖和旁边的士兵开始聊天。
“校尉,估摸着还有三十里,就到了潘太傅军中了。我们是回霸州吃饭还是就在潘太傅那里吃饭。”旁边一个小校问道。
“到时候看潘太尉安排吧,如果没有安排,我们这一趟差完了我们回霸州吃饭吧,潘太尉这里吃食一般般。”张校尉顿了顿,道:“霸州的府衙旁边有一家羊肉店,他家羊肉吃法多样,可以烤,可以唰,还可以汤锅。虽说皇上驻跸在霸州,军规不许喝酒,但是这个天气来一碗羊头汤,那从头到脚都是热气腾腾的,端的是十分舒服。”
“校尉说得我都饿了。”小校赔笑道。
张校尉甩了一下鞭子,说道:“那我们就快一点,争取早点到。”
突然,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声:“敌袭,敌袭!”一匹马狂奔而来,马背上的宋军斥候肩头上中了一箭,血流如注。
幸运的是,张校尉按照军规派遣了斥候,军规道:大军行进之时,必须安排斥候左右游走。
这条运送粮食的路,张校尉已经走过好几次,次次平安无事,但是这一次,契丹人是发了失心疯么?这里距离大军也就三十里,距离后方霸州五十多里,骑兵快马突袭也就一个时辰,契丹人不怕死?
但是现在明显不是讨论契丹人心理情况的好时候,斥候满身是血,说道:“校尉,契丹骑兵,一千人上下,直奔粮草而来。”
“结阵,结阵!”张校尉大喊道。
宋军在斥候喊叫敌袭的时候,已经开始惊慌失措的结阵了。赶车的把式将牛车停下来,并列两行,两行里面有宽可以供四人并行的通道,把式们下车后,下车厢挡板背后藏好,手中牵着牛鼻绳,厢军步兵们跑到牛车后,利用牛车的挡板作为简单的防御弓箭的工事,将手中长矛靠在身侧,拿出了神臂弩。军队中,响起了一阵给神臂弩上弦的声音。其余的两百骑兵,也将弩箭上好,结成一个冲锋队形,面对着契丹人即将出现的方向。
这个时候,距离斥候示警不过几分钟,牛车后的宋军士兵们,觉得大地有节奏的抖动起来,上千匹战马有节奏的奔跑才有可能出现这样的震动。
如果只是低速前进,战马的步子不会整齐划一,这样每一个步子感觉都踏在了心跳的节律中,说明契丹人已经发现了车队,发起了进攻。
五百步,契丹上千骑兵,在视线里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
战马飞驰!
四百步,海潮一样涌过来的势头,让宋军士兵端着神臂弩的手,微微抖动。
禁军和战斗力强的厢军都在范阳或者固安前线,再不就是直属于皇上指挥的主力战斗部队。
现在负责押送粮草啊,或者后勤军需的部队,往往就是战力一般的厢军。
契丹骑兵的威势如山而来,宋军越来越紧张。
“稳住,稳住!”张校尉的声音在马蹄声中显得十分尖利。
三百步,宋军士兵感觉都看得清楚马背上契丹士兵凶残的表情了。
“稳住,稳住!听我号令!”张校尉声嘶力竭。两百骑兵胯下战马受到情绪感染,不停用马蹄刨着地面。
契丹都虞侯韩当是整个契丹骑兵的锋矢,看着宋军的反应,韩当心中鄙夷:“两军接战距离如此之近,宋军的骑兵还站在原处。殊不知没有奔跑起来的骑兵,还不如一个重甲步兵。这明宋军军官要么是没有上过战场的菜鸟,要么是太过紧张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