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鳞图册里面,有江南西路和江南东路的田主姓名,另外户籍典册里面也有人丁户数,同时臣还发现江南两路前几年的商税征收名册,三种名册,虽然人员繁多,但是经过臣仔细比较发现,名册中有如下两种情况十分常见。”
文德殿的地龙烧起来后,室内慢慢暖和起来,赵普见几人在认真倾听,继续说道。
“第一种情况是,田主名下既有大量良田,又有很多产业,譬如建康府有一大田主,叫做李元,名下土地三千多亩,都是水网河道附近上好的良田,名下佃户有七十余户;同时这李元也是建康城内几家杂货铺子的老板,平日里雇几个本家的子弟做掌柜支撑场面,但是商税征收名册中,显示出李元才是这些铺子背后实际的东家。”
赵德昭听到后,说道:“赵相,这可是之前夫子讲过的以末致富以本守之?豪商巨贾在乡间购买吞并大量田土,作为自己的家底。”
赵普点点头,说了一声是。继续道:“另一种情况更加复杂,有一些鱼鳞图册上面的田地主人,在城中并没有名下产业,但是经过臣和政事堂的佐官们的比对,臣等发现,虽然田地主名下没有产业,但是城中的大商贾,八成以上在乡间有大量的田土,只是产业的东家譬如写上儿子的名字,田地的东家写的是父亲的名字而已。”
刘进贤慢慢明白了,问道:“赵相的意思是,这些名下没有产业的地主老财,家中子弟多半在其资助下在城中有商贾的产业了?”
赵普看到刘进贤说:“正如刘都尉所言。”
赵德昭思虑良久,慢慢说道:“难怪赵相和卢相说,只要商税有办法,农税就有办法。孤知道了。”
见到赵德昭有了方略,赵普问道:“监国准备怎么处理这江南农税?”
赵德昭说道:“孤觉得,商鞅的连坐法,还是比较好用的。”
文德殿中一众人等,哈哈大笑。
正当文德殿中地龙暖意盎然的时候,雁门关城头上,冰冷的箭塔内,思利正在写一份调兵的公文。
短短一天时间,李汉琼的禁军队伍又攻击了十二次城关,虽然契丹占据了地利,但是宋军的铁甲使得登城的禁军变成了一个一个的铁皮罐头,只能看,吃不到。再加上城头下床子弩和投石车的配合,每一次把宋军赶下城去,都会付出契丹士兵的大量死伤;更可怕的是,契丹士兵一旦受伤,几乎半数以上会在当天晚上因为发烧感染死在医馆,但是林牙勤德感觉,宋军士兵就是受伤了,只要当时没有死,过几天有可能再一次出现在登城的战斗中。
一边是死一个少一个,一边是接近于原地复活的技能,这仗怎么打?
一天下来,雁门关城头,又损失了一千余名契丹士兵。
所以,思利和林牙勤德不得不调动西京大同府的契丹军队了。
林牙勤德看着思利下笔,说道:“思利将军,这样一来,西京大同府和大同府的周边州县,部族军都被我们抽调一空了。就算有个山匪,都不堪设想啊。”
思利一边写着一边说道:“林牙将军多虑了,哪儿敢有山匪攻城的,更何况,大同府内还有一两百衙役捕快呢,出不了事。等到皇上那边赢了,或者宋军受不了严寒撤退,那我们守雁门的大功可就是稳稳的了。”
林牙心中始终有一种忐忑不安,但是西京大同府各项事务都仔仔细细想了两三遍,都想不到不安的源头、
“兴许是我太多虑了吧。”林牙勤德如此的安慰自己。
不久后一封火漆密封,盖着思利和林牙两人大印的调兵公文,从雁门关直接送往了大同府。
大同府距离雁门不远,信使快马一天之内便可以将调令送到,大同府的守军接到公文后调集周边驻军,大概正常行军三天左右,就可以赶到雁门。
所以,林牙勤德和思利,需要再坚持三天时间。
看着手下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