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川斜靠在床榻上,气色还是十分虚弱。
当日担任上京留守的他,听闻宁王和王帐军达鲁连海等人起了直接冲突,已经死了人后。连忙赶到现场弹压,寄希望于用自己的威望能够平息争端,但是不曾想,正在和达鲁连海交谈的耶律川,会被刺客从后背一刀深深的扎了进去。
在留在上京的契丹御医全力抢救之下,也凭着耶律川长年习武打下的基础,他被御医活生生从死神手中被捞了回来。不过,这一次刺杀,也耗费了耶律川大量的生命力,原本花白的须发,变得一片雪白,原本笔挺的脊梁,变成了现在更多时候是靠在榻上。
所以,醒来后不久,耶律川就向皇帝上书,递交了致仕的辞呈。耶律贤见到后,也十分惋惜这一位国之柱石的境遇,一方面命令御医在家中时时照顾,另一方面答应耶律川致仕在家的折子,同时恳请耶律川在身体许可的情况下,为继任者和上京局势出谋划策。
所以,现在耶律川背后靠着一个契丹纹饰的床靠,盖着厚厚的皮毡子,看着面前的几位官员。
身边的御医一直关注着耶律川的身体情况。
刚才已经喝两位官员谈过了,老爷子稍微歇了歇,喝了一口药汤后,等着第三位官员的问计。
第三位官员正是都虞侯萧烈。
“大人,近日里宁王一案,我等奉旨查封宁王府后,但是在宁王府和宁王名下产业里,都照不到宁王的踪迹,所以想大人给一些提点。”
耶律川轻轻的说道:“耶律只没可曾离开上京?”
萧烈恭敬的回答道:“事变当日,哗变的王帐军便封锁了上京城门,宁王在事变中的反应,说明他很担心被王帐军发现,所以,属下推测,宁王应该还在上京城中。”
耶律川闭上眼睛道:“如果以宁外还在上京城中来推算,在王府和其余产业中都找不到人,必然是藏身于其他人家中。你们在审问宁王府奴婢的时候,可知宁王府上下一共多少人丁?”
萧烈回答道:“宁王无后,所以王府上下连着伺候的奴婢和王府卫士,一共是一百一十二人,事变当日,王府卫士死去六人,应该还有一百零六人,不过目前羁押在刑部的一共只有人犯一百;零一人,有五人下落不明。”
耶律川想了想后,说道:“假设这五人和宁王是在一处,那么,我们可以先召集城内米商聚一聚。”
“米商?”萧烈不解的问道。
“对,米商。宁王外逃必定不敢住在驿站旅社这样的地方,官兵时时检查,如果住在某些官员宅邸,那么这些官员家中近日买米的量必然会变多,只要找来米商,细细询问,米商慢慢回忆事变前后,有哪些人家买米比之前更勤了些,那么,或许会有一些突破。”
萧烈略一思量后,双手抱拳,对这位躺在床榻上的白发老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久后,在上京府一位言官家中,宁王耶律只没正百无聊赖的喝着淡茶,与下属几个聊着天,宁王到此时,依然不改暴虐的本性,聊到耶律贤和萧燕燕后,依旧是脖颈上青筋直冒。和他一起逃出王府的几人,伺候宁王的时候依然是胆战心惊。
“开门开门开门!”
言官府邸的大门被人剧烈的拍打着。
宁王脸色一变,正要起身躲藏,旁边的奴婢道:“宁王不用慌张,我等故意连殿下在上京的产业都不去,就是为了避开捕快,今日在这言官周大人府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周大人又是殿下很早的一步暗棋,所以上京的人,寻不到这儿来,今日拍门应该是其他事情。”
周言官家中老仆才打开门,门外涌进来黑压压一群刑部捕快,也不问话,直接说道:“事儿发了,跟我走一趟吧。”便手抖铁链,见一个人便锁一个人。
几位宁王府随从在院中呆立当场,宁王手脚快,几步往院子便花坛一冲,借了花坛搭力,便往墙上翻去,才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