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匡嗣在析津府城门验过腰牌后,带着亲卫一行人直奔中央大校场而去。
析津府已经下过几次小雪,地面湿滑,屋檐和树枝上还挂有点点的冰凌,寒意料峭。
耶律休哥头上带着毡帽,全身披着一袭红色山纹甲,在呼啸的寒风中,宛如标枪一样立在中军帐门口,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聚集在析津府附近的各部族军主将齐聚中军大帐,耶律休哥最后一个进中军帐,对众将说道:“各位将军,今日请各位来此,有要事商议。”
稍一停顿后说到:“范阳丢了,萧飞云和图思落部,全军覆没。”
契丹是部落兵制,每个部族的军队是由这个部族的青壮编制而成,部族军的领军将领也一般就是这个部族的酋长,若果部族军损失太大,这个部族的力量就会受损,甚至在来年与其他部族争夺水草的时候,都要吃亏。
而众人一听图思落部全军覆没,这意味着契丹皇帝帐下,图思落这个部落,失去了所有的青壮年男子,等待这个部落妇幼的,要么全部依附于另一个强势部落,要么只有在白灾之中慢慢等死。
所以,耶律休哥一说,帐内众人立时议论纷纷。
这时候,韩匡嗣站出来问道:“大王,敢问宋军是在野战的时候全歼图思落部,还是围城的时候歼灭的?”
这一点很重要,围城歼灭,说明宋军在萧飞云和图思落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团团围困了范阳城,那么,宋国本就长于攻城守城,如果在围城战击败契丹,契丹军将心理上还会好一点。但是如果宋国是在城外野战击败图思落的骑兵,那这宋国的力量,得强大到什么程度,让自幼便长于马背的契丹骑士一兵一卒都没有逃出生天。
耶律休哥听韩匡嗣这样一问,沉吟良久。一众军将看到耶律休哥不说话,也停止了议论,等着他开口。
沉吟良久后,耶律休哥回答道:“我不知道,宋国已经遮断了所有斥候,范阳失陷的消息还是因为有信使去范阳,才发现城头大旗变幻,在宋国斥候的追杀之下,才将消息传了回来。”
这时候另一个将领也问了一句:“大王,难道范阳城的烽火都没有点起来?”
耶律休哥一看,这位是奚族军的一位将领,叫做格木兴。
众人在中军帐猜测,殊不知当天萧飞云为安全,自己亲自上城头驻守,但是,城内烽火台却是设置在了城主府内的一个高台上,宋军突袭破城,萧飞云连着回府的时间都没有,自然无人点燃这个传递军情的烽火台了。
耶律休哥轻轻点头:“对,直到现在,析津府都没有看到范阳的烽火。”
军帐内的将领们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没有点烽火,不外乎两个原因,第一,在城外野战,契丹这一万守军已经全军覆没了。第二宋国破城太快,来不及点燃烽火。
不管是哪个原因,这一次宋军的实力,也太恐怖了些。
耶律休哥见众将议论,轻轻咳了一声。又说道:“我想过一个可能,宋军在破城之前,曾经诱使我军出城,然后在城外野战,削弱守军后,在一举登城,才使得城内没有反应的时间。“
如果田重进在此,肯定对耶律休哥佩服之至,虽然不在战场,但是推测出来的结果和范阳围城经过,就像亲自围观过范阳之战一样。。
众将闻言,内心稍稍安定。
耶律休哥继续说道:“再过几日,南院大王耶律斜轸会率领南院大军,来到幽州,皇上皇后不久也会到,不管这次宋军是什么架势,契丹必胜。”
有的将领想到大军云集,击败宋国会很轻松,脸上露出喜色。
耶律休哥一边说着军情,一边冷眼旁观。军帐之中,不管是听到范阳失守没有皱眉头,听到大军云集没有面露喜色的将领大约有三分之一。
燕王韩匡嗣算一个,奚族大将格木兴算一个。
这时候,耶律休哥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