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岂有此理,气死本王了,这萧绰迟早亡我契丹啊!”契丹上京,在皇宫不远处的宁王府,一只独眼的契丹汉子大怒,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这汉子衣着华丽,身穿一身白色狐裘,兀自气愤不已。正是当今契丹国宁王,皇帝耶律贤的弟弟,耶律只没。
“宁王慎言!”宁王下首,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头顶只留下两条小辫,古铜脸色,身上肌肉盘根错节,看起来骁勇异常。
“达次花鲁,你说这萧绰重用室昉,郭袭,这是何意?我契丹自青牛白马相遇以来,后分为契丹八部,逐水草而居,控弦百万,称霸万里。太祖后,辽国建立,以镔铁为号,军国重事无不委托于契丹王族,偏偏哥哥当上皇帝,信这萧绰,国将不国啊!”
下手宁王的亲信达次花鲁道:“皇上之前在朝中,说道,衣冠士族尽在中原之语,包括宫室典章文武制度,都要学习南朝,说这是强国之策。”
“放屁,达次花鲁,我且问你,前年,去年,还有今年,哪一年的四时捺钵是正常进行的?对外说是典章改制,但是这真相是什么,虽然说我流放宁古塔,我也知道,你达次花鲁也知道,我哥哥幼年因为受了惊吓,常年卧病,你真当学习南朝是我哥哥得意思?说不定,我哥哥已经被那萧绰迷惑得神志不清了!”
达次花鲁大惊失色,双膝跪下道:“宁王万万不可这样说,这是死罪啊!”
宁王完全不理会,道:“达次花鲁,我且问你,就算是我哥哥得意思,学了南朝,我契丹一定就强盛了?我契丹威服万国,靠的是百万儿郎手中弓箭胯下骏马,不是靠什么之乎者也。
你也知道我学南朝汉学,但是汉学对我契丹,有害无利啊!你看看当年冯太后孝文帝,改制过后,鲜卑族现在在哪里?前车之鉴,萧绰始终执迷不悟。若不是萧氏一族是我大辽后族,我都要疑心她萧绰居心叵测了。”
达次花鲁跪着,低着头,不发一言。
只剩下宁王一人,还在殿中独自咆哮。
一个时辰后,宫帐军的一个佐官把一份折子放在契丹皇帝耶律齐手边,耶律齐打开看了,笑了一笑道:“我那弟弟,还是理解不了我们的苦心啊。”顺手把折子递给了身旁的萧绰。
萧绰仔细看后,也笑道:“宁王所想,应当是很多人所想,这一群宗室不是对我大辽不忠诚,只是他们的眼界还是窄了一些。”萧绰用手指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继续说道,只是声音越加高昂:“契丹也罢,汉人也罢,鲜卑也罢,匈奴也罢,待我儿郎们控弦跑马之地,俱是我华夏。
太祖开国,便设立南院北院大王制度,以契丹制度待契丹,以汉人制度待汉人,开国太祖都有此包容天下席卷宇内的雄心,到了现在,宗室们反倒裹脚不前。宁王虽然饱读诗书,但始终没有学会华夏二字。
鲜卑族现在式微了,谁不记得孝文帝;匈奴已经西迁,谁不记得呼韩邪;九黎族战败,后世南方年年祭祀蚩尤,炎帝降于轩辕氏,也不妨碍我等叫一声炎黄子孙。
我族人逐水草而居,一旦白灾,饿殍遍野,我等改制,只是为了治下民众,有一口饭吃。千百年后,契丹汉人,还有谁分那么清楚,只要百姓安居,小民乐业,那时,族名叫什么,有什么要紧?宁王昂藏八尺,眼光见识还不如我萧绰一介女流。”
耶律贤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妻子说完:“燕燕,虽然你是女子,但是,心中豪气,难有人及。你说前朝武则天是不是这个样子,哈哈哈哈!”
萧绰脸一红,见丈夫打趣自己,不干了:“我才不做武则天,武则天丈夫高宗死的早,我要我夫君很快好起来,说好了还要带着隆绪去四时捺钵呢。”
“哈哈哈哈,好,朕答应你,我的小燕子。”耶律贤开怀大笑,但不一会,大笑牵动胸口旧疾,咳嗽起来。
萧绰对旁边内侍下令:“传太医院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