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德芳在工匠背后忙的喜不自胜的样子,魏羽很是无语。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这个有什么好玩。
但是赵德芳乐此不疲,工匠们定点的时候,需要用长杆子插入河岸,确定岸边土质是否能够满足架设水车的要求,赵德芳要亲自去插一杠子。
工匠们在地上用石灰画出线条,标明哪儿是水车作坊的分界线,哪些地方堆放物料,赵德芳也要亲自拿着撒石灰的木斗,自己来玩一玩。
在它看来,这一切都比老夫子在大内皇宫里面讲的“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也”这些东西好玩的太多了。
一般情况之下,工匠们在劳作的时候是不喜欢身边有人不断打扰的,那会降低效率,甚至出现计算和施工的失误。
但是,这赵德芳显然不属于一般情况。
他那一袭明黄色长袍让所有工匠闭上了嘴。
估计就是这厮将水车拆了,工匠们只有笑嘻嘻的说道:“太保不要伤了手。”
另一个原因是,赵德芳的脾气极好,不管和木工,还是灰浆工说话聊天,毫无高高在上的皇子架子,反倒是语气诚挚,让人如沐春风。
第三个原因是魏羽无论如何想不到的,要是说魏羽在前世的知识量加持之下,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甚至还知道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是,赵德芳在工匠一道,几乎就是一个天才人物,工匠们做的事情,简单的,他看看就懂了,就是稍微复杂的,只需要讲解一次,赵德芳自己上手去做,一会儿不到,便做的有模有样。
魏羽本就想做一个甩手掌柜,见到这个情节,自然是十分开心。
想当初赵匡胤说,这主持工程院的人要没有野心,这赵德芳就没有什么野心,至少这几年是没有的。
第二,主持工程院的还必须有威望,赵德芳是皇子,肯定有威望啊。
简直不要太合适!
魏羽想着想着,慢慢的就踱着小步,走进了庄子里面,找了一个躺椅悠闲地躺了下来。
今天还有一个事情要处理,这龙图阁程杰的帖子,什么时候去呢?
毕竟当时是在满朝文武和赵匡胤面前说出的话,总不成反悔,始终是不好的吧!
先不管,休息一会再说。在冬日的暖阳里,魏羽闭上了眼睛。
“四哥,四哥!”正在小憩的时候,魏羽被赵德芳叫醒。
“何事?”
却只见赵德芳急吼吼的跑进来,抓起一杯水,一股脑儿灌了下去。
看着赵德芳这么着急,魏羽也有些好奇。
赵德芳喝了水后,缓过劲来,说道:“四哥,这些师傅倒都是有经验的大师傅,但是这些师傅几乎都不识字,怎么办?”
“识字?”魏羽奇怪了,“今天只是修水车,要识字做什么。”
赵德芳道:“今日预定了五个水车的位置,我想着标记下来,要逐次修建。但是听工匠们说,水车位置已经标号了,等我一看,才发现全标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一个圈,一个点,一个叉,两个叉···”
歇了一口气,赵德芳继续吐槽道:“我将师傅们标注的改了一下,改成了甲、乙、丙、丁、戊。过了一会听师傅们计算木方的时候,师傅们在泥地上计算,还是用的叉叉圈圈表示,急死我了!”
赵德芳生于皇宫,长于皇宫,自然习惯了老夫子们教的那一套,现在看着这确实难受。
魏羽笑道:“五弟,这个倒不是大问题,在哪儿标注,师傅们看得懂就成,麻烦的事情在后面。”
赵德芳抬头问道:“还有什么麻烦事情啊?”
魏羽半闭着眼睛,说道:“工程院一旦建立,有些技术发明自然是经验积累可得。但是更多的技术应该是在不断地实验基础之上。”
“实验?何为实验?”赵德芳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