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斜轸从行辕出来,差点被迎面而来的一个信使撞到。
来人行色匆匆,耶律斜轸心中本就有事,忍不住呵斥道:“怎么走的路?御驾之前,成何体统?”
信使本是低着头急匆匆赶路,此时抬起头来,一看到耶律斜轸便俯身下拜。
“大王,小人可算找到你了!”
耶律斜轸压着心里面的疑惑,问道:“你找我?”
信使道:“大王,小的是统军使萧大人手下,有急事禀报!”
“萧讨古?他有什么事情要说?”
“回大王,萧大人战败了。”
萧讨古战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耶律斜轸转念一想,萧讨古和耶律沙的任务就是且战且退,不许战胜,诱敌深入,自然会战败啊。
但是看信使神色,这战败估计有点严重。
信使自然不知道这萧讨古的任务,继续说道:“萧大人的骑兵大队,在析津府西南,遇上宋军骑兵大军合围,战死两千余人。”
耶律斜轸抽了一口冷气:这要是战死两千多,怎么算也不是诱敌深入了吧,而且,让骑兵一战死掉两千多人,萧讨古又不会和宋军列阵死磕,那这只宋军的力量,应该很是恐怖。
城南宋军投尸体,西南方萧讨古战败,真是物漏偏逢连夜雨。
耶律斜轸强压下一口气,沉声问道:“萧讨古遇到了多少宋军?”
信使回报道:“小的不知,萧大人也没有提,只是说被宋军合围。”
耶律斜轸觉得情况变得严重起来。略微想了想,问道:“南院丞相耶律沙大人呢?你先去行辕禀报,然后再找他来见我。”
在耶律斜轸想来,这耶律沙和萧讨古都是负责诱敌任务,耶律沙军队在什么地方?
一边给信使下达命令,耶律斜轸一边翻身上马,往城南而去。
片刻后,耶律斜轸才到城南,便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这气味几乎难以隔绝,从鼻腔里面钻入,然后充塞整个脑际。
而城头上的契丹守军,已经难以忍受,纷纷在上风口呼吸新鲜空气,城墙的值守形同虚设。耶律斜轸大怒,但是暂时无暇顾及这些小兵,当即用袍袖遮住口鼻,连忙登上南城墙,极力往南边的暗夜中看去。
虽然有一点点月色,但是终究冬日的夜里太过于昏暗,耶律斜轸一无所获。
黑暗中,只看到不停的有尸体从空中飞过,掠过城头,砸在城南的各种建筑之上,然后变得支离破碎,满地尸水。
这时候,身后脚步声响起,耶律斜轸回身一看,北院大王耶律休哥和南院丞相耶律沙捂着口鼻,登上了城头。
忍着恶臭,耶律斜轸道:“北院大王,你看着宋军是要总攻了么?他们难道选择城南突破?”
耶律休哥也拿不准,说道:“萧军使的事情我知道了,宋军攻势凌厉,甚至现在入夜都在投掷尸体,不知道究竟是何用意?”
看着身旁的耶律沙,耶律斜轸问道:“丞相大人,萧军使遇敌之时,丞相大人在何处?”
本是正常的军务询问,但是耶律沙在萧讨古出城之时,还在城内整军,行动略微迟缓了些。
于是在耶律沙听来,南院大王的问话很像是责难。
当即耶律沙俯下身子,躬身禀报了自己麾下军队出动迟缓的实情。说完过后,看着耶律斜轸面沉如水,耶律沙心中忐忑不安。
耶律斜轸的沉默倒不是因为耶律沙延误军机。他在思考,这宋军到底是虚晃一枪还是真正的大举攻城了。
但是,现在天色昏暗城头上根本看不到远处宋军的情况,难以判断。
想了想后,耶律斜轸对身旁北院大王耶律休哥说道:“我带军队处才出城去看看,看看宋军到底是什么情况?”
耶律休哥连忙拦着:“南院大王万万不可,宋军既然以投石机投尸,附近一定有大军保护,现在敌暗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