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爬到高位的太监往往都是精明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摸索,滕祥和陈洪自然知道隆庆的头脑不太灵光。
虽然他们清楚高拱上疏请辞的真正原因并不仅是受累于王继洛一事,其中还涉及到早前的媚主谋权,但现在却不好直接点破。
这样做倒不是他们不够忠心,而是他们如果表现得太过于精明的话,恐怕隆庆会因此防范于他们,甚至将他们派去守皇陵。
正是如此,他们知道这个时候是要难得糊涂,跟这位皇上保持在同一智力水平线上。
“高师傅是高师傅,王继洛犯错是他自己的事情,这个事情跟高师傅有何干系?”隆庆听到竟然是这个原因,当即便是理所当然地质疑道。
滕祥知道隆庆是真的看不穿其中的玄机了,却是扭头望了一眼陈洪。
陈洪亦是不打算道破其中的玄机,却是小声地说道:“皇上,王继洛是高阁老力荐的人,按朝廷制度是要受到牵连的!”
“哪怕如此,高师傅亦不用辞官!你们将这道奏疏打回去,朕不同意!”隆庆在这个事情很罕见地拿出主见,显得不容质疑地道。
虽然他心里对高拱确实是越来越有所不满,但高拱毕竟是他的第一任老师,在裕王府一直极力保全于他。
若是高拱真的离开了这个朝堂,他现在真不知道还能够相信于谁,又有谁能像高拱如此真心实意地待他。
正是如此,纵使他知道高拱犯了一些过错,但他还是一百个不愿意让高拱离开,却是希望高拱一直帮着打理大明江山。
只是在表达了他的强烈态度后,隆庆的眼睛被突然出现的舞蹈精彩部分所吸引,两只眼睛深陷那扭动的腰肢间而无法自拔。
其实在某个角度来看,隆庆未尝不是一个亡国之君的模样。
滕祥和陈洪见状,不由得默默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先是恭敬地施予一礼,然后不敢惊动隆庆而悄然离开。
他们却是知道哪怕隆庆不同意,但这个事情并没有完,高拱的处境比想象中要恶劣得多。这头将这份辞呈打回去,那头的科道言官必定不乐意,明日弹劾高拱的奏疏便如同雪片般飞来。
只是这一切似乎跟他们无关,不管是在嘉靖朝,还是现在的隆庆朝,他们宦官都没有参与朝堂争斗的资本。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阳光已经高悬于湛蓝的天空,整个北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被这和熙的秋日所笼罩。
“高阁老此举是要以退求安吗?”
“呵呵……我看他是心虚了,而今想要全身而退!”
“上层的争斗不是我们能知晓的,看看明后天的发展吧!”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高拱递上辞呈的消息很快传开,而众官员面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亦是纷纷猜测起来。
有的人认为高拱此举是要以退求安,有的人则认为高拱是打算抽身离开朝堂,但更多的人还是继续选择观望。
只是不管如何,这一场朝堂大风暴已经悄然拉开序幕。
高拱如果能够留下来则罢,但高拱真的离开朝堂,却是直接影响整个朝局,更是决定着今后朝堂的走势。
正是如此,各方势力亦是极为关注此事。一些投机派显得蠢蠢欲动,已经开始择机押注,甚至有官员已经前去巴结徐阶的三个儿子。
午后的阳光静静地洒落在那栋黑顶的雄伟建筑上,虽然外面已经争吵得很是厉害,但文渊阁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
这里的人员走动不多,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的模样,时而有绯红官袍的官员被引进来,而这些高官的言行举止都显得很是小心翼翼的模样。
内阁的地位在本朝更是高不可攀,不说地方的官员,哪怕京城衙门的高级官员亦得看内阁的脸色。
“下官见过林阁老!”吴桂芳来到这里见到正在案前处理公务的林晧然,当即显得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