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的时间很快敲定下来,仅是二日后,他便以钦差的身份正式前往扬州城。
在得知林晧然前来,扬州的官员只要不是老糊涂,都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做其他的事情,显得规规矩矩地在东门处等候。
扬州城有新城和旧城之分,而新城比旧城还要大。新城的东门是钞关门,主要向往来的船只收取船税,而扬州城东面的门户仍然是老东门。
正是上午时分,两淮都转运使司衙门的官员、扬州府衙门的官员、江都县衙门的官员和钞关的官员等,足足有几十名官员在东门迎接。
除了这些地方官员之外,还有扬州城的一大帮士绅以及各地云集在扬州城的大盐商,甚至是一些士子,纷纷聚在这里迎接着这个新贵。
不论他们对这位钦差抱着何种敌意,面对着林晧然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他们起码在表面上都得抱着一份恭敬的态度。
在扬州城这么多官员之中,却是以两淮都转运使陈暹为贵。
像广东的盐课提举司和海北盐课提举司的长官都是正五品,但都转运盐使却是从三品,隶属于户部,品秩比扬州知府还要高上一级。
陈暹是吴县人士,字德辉,已经五十岁出头,能够出任天下最有油水的两淮都转运使,不论是能力和背景都不会太差。
此时他站在人群的前列,那双浑浊中透露着犀利的目光地望着官道,心知这位钦差到来,他这位两淮都转运使是首当其冲。
如果二人的理论相符,自然是皆大欢喜,但若是二人的理论相悖,必将会有一场龙争虎斗。
“来者不善啊!”
扬州知府何东序仿佛看穿了陈暹的心思,显得阴阳怪气地道。
陈暹轻睥了何东序一眼,自然知道何东序是想要挑剔他跟林晧然相争,但他能够混到这个地方,自然不可能没有半城府。
“人远近忧,必有远虑!”
扬州知府何东序看着陈暹无动于衷,却没有善罢甘休,便又是继续下眼药道。
“来了!”
正是这时,官道那边终于有了动静,所有人的目光便被吸引了过去。
却见两支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开道,一个褐色的伞高高地举起,那个八抬的轿子由远而近,前面是锣鼓开道,后面则是一副副旗牌。
旗牌,往往是一个官员的颜面,而林晧然在这一点无疑是无人能及,却见旗牌印着:“戊午科状元及第!”、“钦赐大明文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奉旨巡视地方!”等。
“拜见青天大老爷!”
官道两旁有着不少官员,初时并不知晓这是谁的仪仗队,但看到那些旗牌下,却是纷纷跪在地上给轿中人行拜礼。
两淮都转运使陈暹、扬州知府何东序、两淮巡盐御史徐爌和南京户部员外郎李瑜等官员看着依仗队出现,眼睛显得复杂地望着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看着那些纷纷跪拜的百姓。
在当今的大明官,既能身居高位,又能得到很多百姓的拥护,恐怕只有这一位年仅二十二岁的新任左副都御史林文魁了。
没多会,轿子在东门前停下。
身穿斗牛服的林晧然迈步走出了轿子,那个褐色的大伞如影随形,便是帮着他挡住头上的太阳,亦是彰显着他地位非凡。
“下官扬州知府何东序见过林大人!”
扬州知府何东序的嘴巴微微翘起,上前进行拱手道。
咦?
陈暹正要行礼,结果听到何东序闹这么一出,却是不动声色地望向了何东序,同时亦是暗暗地观察着林晧然的反应。
身穿斗牛服的林晧然站在褐伞之下,却是不动声色地望向了两淮都转运使陈暹和南京户部员外郎李瑜这二位地方大员。
“下官南京户部员外郎李瑜见过林大人!”
李瑜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官员,从其官职便能判断他是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