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丞,在整个官员系统都算得上是一个人物,更别提在辖区的一名小小驿丞的面前。
林然将这位驿丞的反应看在眼里,而他想要惩治这位驿丞,跟掐死一只蚂蚁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他不想生什么事端,直接吩咐道:“本官累了,马上给本官安排一个住所吧!”
“是!是!大人,您这边请!”
驿丞顾不得心里的恐惧和自责,当即打起精神地恭身迎接道。
不管这位大佬有没有记恨于他,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个地方,他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服务,争取赢回一些印象分。
驿站有着一套完善的招待标准,只有正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住进跨院,但林然一行人却被驿丞迎进了一处跨院中。
所谓现官不如现管,林然就任的是顺天府丞,招待规格自然是要提升,哪有可能下属“委屈”顶头上司的道理。
“凭什么他住跨院,我们住这厢房?”
管家看着林然一行人被安排到了里面的跨院中,而他们一大帮人却要挤到一间小小的厢房中,当即表示不满地抗议道。
“老子服侍过这么多达官贵人,却没见过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奴!一个小小的知县到了天子脚下,你还以为跟那些山旮旯的驿站一样,你们还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驿卒刘三心里已经是满腹怨气,对这位狂妄至极的管家更是痛恨不已,当即反唇相讥地道。
这位管家听到这话,当即就要发作,似乎有所依恃的模样。
“陈大,本官早就告诉你,处事不可如此的无礼!别说这里是天子脚下,纵使是在华亭县,亦不得如此!”
一名身穿着七品官服的小老头走了进来,跟着众人所猜测的不同,这位拥有恶奴的官员并没有盛气凌人的模样,反倒是一个显得积蓄可亲的小老头。
“老爷教训的是,小的往后定会注意!”管家陈大面对着指导,却如同老鼠见到猫般告罪道。
陈银山是华亭知县,当下是要回京叙职,在教训完农奴,却是对刘三进行询问道:“敢问,方才那一位可是林文魁?”
一个如此年轻的官员,让驿丞如此的惊慌,还住进了跨院之中。纵观整个大明,恐怕亦在身居正四品广州知府的林文魁才有这等待遇。
“大人好眼力!”刘三没有隐瞒,当即竖了一个大拇指道。
陈银山却没有感到兴奋,而是感到疑惑地低声道:“他为何亦这么早就回京叙职了?”
“大人恐怕是误会了,林大人此次不是回来叙职,而是被调回京出任顺天府丞一职!”刘三亦是个话唠,当即进行解释道。
哦!
陈银山的眉头微微挑起,似乎是突然来了很大的兴趣,朝着跨院的方向望了过去。
林然深知这驿站住的都是官员,只是不想徒增纷扰,便吩咐驿丞不可将自己在这里的消息放出去。
洗了一个热水澡,亦是洗提了沿途的辛劳,原本还想到通州城的街道来一个“微服私访”,但天公不作美,外面竟然飘起了沸沸扬扬的雪花。
临近傍晚,却是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敝人是嘉靖三十八年的进士,现任松州府华亭知县陈银山,见过林大人!”陈银山主动前来,对着林然施礼道。
林然虽然不需要将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县放在眼里,但还是微微一笑道:“陈知县,请进!”
虽然对方的年龄比他大一大圈,但资质却是比他还低上一年,前程自然更不消说。
当下陈银山是嘉靖三十八年的进士,直接被分配到华亭县,今年才干满一届知县。按着官场的恶习,若是没有后台的话,以着他的资历,不管在华亭知县的位置干得好与不好,这都很难直接就会升迁。
话又说回来,亦陈银山真有后台,那三年前亦不至于被下放到松江府担任知县,而应该留在京城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