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突然侵犯潮州府,这对广东的官场影响无疑是最大的。
在刚刚过去的二月,广东官场先是发生了严林的香山新城之争,接着是按察使丁以忠的儿子是雷州血案的嫌疑人,然后是巡按御史徐楫被调职,这致使广东大部分官员都感到一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只是潮州遭受大规模倭寇侵犯的消息传来,徐党和严党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吸走了注意力,毕竟两广总督王钫和巡海道副使都负有直接责任。
虽然他们都在朝中有人,但广东的海防形势真的恶化到不受控制的程度,他们二人亦是难辞其咎。
两广总督从梧州府赶来,却是过广州城而不入,直接前往潮州负责大局。严如斗亦是老实地呆在南头城中,加强着珠江口的海防力量,以防倭寇从珠江口杀向广州城。
一时之间,整个广东官场的目光都从广州城转移,关注着潮州倭患的事态发展。
当然,有些官员却没有过于担忧,毕竟倭寇终究不是反贼。
倭寇虽然会打城池的主意,但往往仅是谋取财物,稍微遇到一些阻力便主动退去。至今为止,还没有倭寇要在大明的领土上建元称帝,更鲜有倭寇前来进攻广州城这种级别的大城。
只是不管如何,广东官场的火药味消散了不少,随着严党和徐党将精力放到潮州倭患上,整个广东官场似乎都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三月时节,花香更浓,有一根根花枝从院墙中探出。
按察使司衙门坐落在正南门附近一带,门前有着两座张牙舞爪的石狮,致使这间衙门显得很是威严。侧对面是一条清静的巷子,巷子第一间宅子最近被人购置下来,但宅子大门一直紧闭着。
虽然宅子的大门一直是紧闭着,但那总是呆在屋檐上的一只小金猴,无不证明着这户人家是有人在这里居住。
吱!
小金猴从屋顶跳到院子的假山上,坐在那平坦的石面上,抓耳挠腮地对着客厅中的人叫了一声。这个声音显得很是低沉,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兴奋感。
“哎呀……烦死了,我真想冲进去抓人!”
在听到小金猴的叫声后,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丫头似乎是听懂小金猴所传达的意思,当即气呼呼地说道。
自从争取到哥哥的援助后,虎妞便花钱购置了这一间宅子,一直监视着按察司衙门口的动静,等候着丁吕的出现。
只要丁吕走出按察司衙门,那她们就可以选择在人少的地方选择下手抓人,然后悄悄地将丁以忠送回雷州接受判决。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她们的计划遇到了一个大难题,丁吕一直呆在按察使司衙门后宅,从而让她们根本无法下手。
按着这个形势发展,丁吕很可能会一直在按察司衙门呆着,直到随同他爹一起前往山东上任巡抚。
嚓嚓……
小猪坐在桌前,正在认真地吃着盘中的酥饼。听着虎妞的抱怨声,她却是困惑地抬起头,显得不明白这样的日子有啥不好。
小兔认真地蹙着眉头,虽然对抓捕恶少丁吕并没有什么兴趣,但却算是急小姐之所急。
女扮男装的沈妍坐在虎妞的对面,摇头认真地劝说道:“虎妞,若是这样的话,我们不仅抓不到人,还会打草惊蛇!”
“为什么抓不到人呀?”虎妞拉长语气,却不知道是在求教还是埋怨道。
沈妍认真地解释道:“虽然丁吕是犯了事,但你哥无权接手雷州血案,更无权从正三品的按察司抓人。现在这个事情,我们只能是偷偷去做,切不可惊动了按察司,更不能让丁以忠知晓我们的存在!”
虎妞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撑着她的脸蛋埋怨道:“哎呀,真烦人!”
确实是如此,她得到哥哥的援手后,本以为事情会很快得到解决。却是没有想到,眨眼间都快十天过去了,仍然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