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延凯本来想跟伙计打听打听店里住进的客人,可黄三进进出出对他是爱搭不稀理,“哟客官,借过,你挡着我的道了……您有事问掌柜的,我这忙着呢……”
姜延凯又好气又好笑,这伙计真是个势利人,看他忙的啥:“客官,您要的热水已经给那位少爷送去了,我足足抬了四桶热水上楼……”
商护卫随手扔给他一小块银子,足有一两多,黄三笑的见牙不见眼,态度更殷勤了,“客官,想吃点什么?我让后厨给您备上了?”
商护卫摆了摆手:“有啥好吃的尽管上来,爷有的是银子。对了,我那些同伴,也多给上些肉。”
典型的不差钱。
姜延凯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有些心疼的掏出几枚铜钱塞给黄三,这家伙掂了掂,塞进袖袋里,笑问:“客官问什么尽管问?”
姜延凯指了指楼上,“我刚才听到动静,好像住进来不少人,你不是说没房了吗?”
“哟,客官你可别瞎说,这段少爷可是之前就定了房的。我们哪能糊弄你啊!”
“段少爷?我们县里倒有一家姓段,是府城那位的亲戚,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他家的少爷?”姜延凯一副八卦的口吻问道。
黄三嘿嘿笑道:“还真是!段少爷是金贵人,平常去府城都会在这里住一晚。是我们店里的常客了。”语气十分得意,好像是黄帝老儿来住他的店似的。
“我听着不少人,不像只有他一位的样子,怕是他和家人一起吧?那位段老爷可是我们县里的大善人,慈眉善目的。”姜延凯心里恨的直咬牙,这父子俩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可惜百姓大多敢怒不敢言,他们更是吹出来个大善人的名号。
“就段少爷一人,剩下的都是他的随从。人家段少爷出行,就和这位的少爷一样,那可是带足了护卫。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黄三羡慕的同时不忘吹捧一下商护卫的主人。
商护卫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撇了撇。
等黄三走了,他欲要拉着姜延凯坐下,姜延凯一指角落里,“咱们去那儿坐。”
商护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和他来到这角落里,“姜兄可是认得这位段少爷?”要不然无故打听他做什么?跑到这角落里坐不就是怕被那段的看见?
姜延凯故意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这位段少爷,我不仅认识,还得罪过他……算了算了,不说他了,在他们这些有钱人眼里,怕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早忘了也有可能。”
商护卫见他不说,也不多问,转而问起他可是要去府城?“……不知道姜兄今早从县里出来,可碰到过什么事?”
姜延凯想到路上死的那些人,又想到刚入镇上时那副惨状,摇了摇头叹息道:“也不知道算不算是……”
遂把路上遇到的军甲一事告诉了他,“幸好我们当时在林子里,要不然怕也要和那些人一个下场了……这世道是怎么了?几个孩子都吓的不轻,我就怕晚上做恶梦。好不容易到了这镇上,没想到,这镇上也这样……”
“特娘的,这是没让俺老段看见,要不然非砍了这些畜牲不可。杀平民,算什么本事?”突然这样一个大嗓门出现在他身后,将他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正是先前那位姓段的护卫。
“老段,你小点声,再吓着姜兄。”
“就这么点胆子?”姓段的护卫一屁股坐到旁边,打量着姜延凯,“喂,你们也是好命,这要是在路上,肯定也全完了。”
这点是肯定的。
姜延凯有些后怕的点了点头,真真假假的说:“是啊,当时吓的我的心啊都蹦出来了,不瞒你们说,我当时差点都吓尿了。我们本来是想把那些人埋了的,可害怕那些人返回来,没敢停留,唉,这心里真是堵得慌!你说,怎么就叫齐兵打进来了呢?”
段护卫猛拍了下桌子:“屁!什么齐兵!我看就是这帮怂蛋杀良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