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别墅静悄悄的。
冬季接近尾声,上午时分也不那么冷,园丁早早修剪过了四周的绿植,风吹过,嫩草上散发出悠悠的青草香,沁人心脾。
陆恩熙很快看到她和司薄年坐过的户外沙发,那个下雪的夜晚,他就坐在那里,脚边的矮茶几上,放着红酒和高脚杯,他们看着漫天的飞雪,品尝红酒。
那天,他说,红酒是拍卖会的竞拍品,刚好送过来。
如今想想,哪有那么凑巧?
他是知道她要来,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那时,他隐瞒着双腿残废的事实,没有起身,没有动作,是她一直撑着伞。
原来很多事情早有端倪,是她没有往好的方面想,一心一意认定司薄年是个坏人。
脚步越来越靠近别墅的大厅,也越来越靠近司薄年的书房,望着书房的落地窗,陆恩熙想笑,又想骂人。
她气自己,不就是个微博吗,就这么屁颠屁颠的来了?
更气司薄年,宁愿发微博都不亲口跟她说?
“小陆?”
陆恩熙还没到书房,先看到提着药包过来的滕梦梅,他神色有些疲惫,眼睛里一圈红血色,好像整晚都没睡觉。
陆恩熙心脏猛地一沉,“藤老,司薄年怎么了?”
滕梦梅深深叹气,“还是腿……以前泡脚扎针虽然没用,但不至于恶化,昨天给他扎根,血管突然膨胀,用力很多方法都无法消肿,腿上神经坏死感觉不到痛,但是疼痛蔓延到上半身,就没那么好受了。”
“我去看看他。”
陆恩熙拔足跑进书房,赫然看到司薄年坐在单人沙发上,一张俊美的脸,此时正被疼痛折磨着,眉头拧成疙瘩,面部肌肉线条扭曲盘结,下颌到脖子,每一道青筋都在缠绕,崩裂,他干净的皮肤被撑开,青紫色的血管在里面鼓动,一颗颗硕大的汗水溢出皮肤,从发丝、额头和鼻尖不断涌动。
他双手死死摁在腰部,在腿部链接的地方,手指往肉里用力掐,看上去准备在肉里面掐出一个深坑。
“司薄年!”
陆恩熙奔过去,抓住他的手,刚碰到,便被司薄年一把抓住,他痛的面部狰狞,可准备攥拳头时,又忽然松了松,“你……先出去。”
陆恩熙分明感觉到了那股惊骇的力量,若是被他一把攥下去,她手背的骨骼会碎。
“藤老说你身上突然很疼,那……腿呢?腿上有没有知觉?从哪里开始疼?”
陆恩熙一边说,一边情急之下有些慌乱地顺着腿不断的摸,“这里?还是这里?”
很快,她的手来到他腿根,按着他有力往里掐的位置,“这里疼?以前疼吗?”
司薄年闭上眼睛,用力深一口气,刮骨的痛袭击全身,谅他有堪比军人的强大意志力,也难以抵挡超越人体极限的痛感。
“你……先出去。”
他不想让陆恩熙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也不想让她心疼自己,陆恩熙心软,一旦心疼某个人,很可能产生别的情感,而他不希望自己的爱来自同情分。
陆恩熙道,“我知道了,照片里的人是我。”
说完,她双手捧起司薄年惨白紧绷的脸,双唇重重地贴上了他的。
温软的唇碰到他冰冷汗津津的皮肤,携带着她的担忧和爱意,疯狂输入。
司薄年近乎自残的动作,触电一样停顿了半秒,身上的疼痛,好像在唇齿交汇的那一点,被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吞掉了一部分。
他感觉到了酥软和清甜。
被刺痛折磨太久,久违的甘霖让他蓦然松弛不少。
陆恩熙没多想,她只希望帮司薄年少些痛苦,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快捷的方法,也是自己仅有的方法。
大概过了五分钟,也许更久一些,陆恩熙松开他的唇,两人的呼吸都急促的加快着。
司薄年凝视她微微发红的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