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居正邀请领导上座,自己屈居侧位,温和的脸肃然起来,“陆氏不是老赖,陆氏破产是被人陷害,只是证明这一切还需要时间,前段时间进去的那位,就是一个重要棋子。我相信早晚有一天,陆氏会重新站起来。”
叶明东闷闷的嗯了声,“但是谁愿意给你时间?群众?上头?还是你的对手?陆氏一天没昭雪,陆恩熙就没资格拿着国内的律师证参与法律事务,你不要跟我说她是华裔,握着美联邦的律师证,那都是扯淡!别的官司倒还好说,这可是政委的文件,钢戳一按,代表着什么你心里得有数!”
他长指用力戳了戳桌面,以示此事的牵扯面多大,事态多么严重。
让陆恩熙加入这个项目,何居正便做好了处理后续麻烦的心理准备,他平心静气道,“出了事,我一个人承担,叶主任放心。”
叶明东嗓门一下加大,“你担?你拿什么担?你就是个普通律师,真出事儿,顶雷的还是你父亲,你爷爷,还有你那些在上面位置的叔伯兄弟,你……你喜欢陆恩熙,我不劝你,但是感情和工作,你得分清楚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
何居正看了眼桌上的相框。
或许薛凝正在天上某个地方看着他,柔声说着:居正,答应我,不要苦了自己,遇到合适的女人,一定要结婚,给宝贝一个完整的家,给你自己一个完整的人生。
他等候了多年,阴差阳错无数次,唯一心动的、想拼尽全力保护的,唯独陆恩熙一人。
对妻子的爱深埋在心底,但他那颗沉睡昏迷的心,已经被唤醒,不愿再当个麻木的行尸走肉,品尝过阳光的滋味,便无法继续蜷缩于黑暗中。
定下心神,何居正道,“我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拖累律所,也不拖累何家。父母那里我会给一个妥善的交代。”
叶明东气得想摔杯子,颤着手对准他闭嘴训斥,“我看你疯了,啊?为了个女人!你是十六七的愣头青吗?这事儿今天只是在律所内部传开,万一传出去呢?圈子就这么丁点儿大,想咬死你的人成全结对,我再想保你,也只怕是有心无力,居正啊,你前途无量,过几天不想当律师,家里的关系稍微走走,大好仕途直通青云,你说你何必……”
何居正不反驳,谦逊道,“正因为我经历过,更懂得珍惜当下,明白什么更重要。青云仕途对我而言无非是一纸空文,我想要的是一个冷热与共的爱人,我认定了陆恩熙。”
叶明东也想破口大骂,可忍了忍,咽了咽,到底还是没骂出声,泄气地摆摆手,“行,你热血,你专情,你感天动地,等你倒下时,也轰轰烈烈的,可别哭!”
门外。
林舒恨恨咬紧牙关,快要将牙齿咬碎。
何居正对陆恩熙,用情竟然这么深!他居然冒着给何家摸上污点的风险,也要帮陆恩熙!
不行!绝对不可以!!陆恩熙她不配!她该死!!
……
陆恩熙回到家,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饭香味。
不等她夸奖郭嫂的厨艺,看到客厅并头靠在一起的两个人。
司薄年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乐高的零部件,正在陪朵朵拼城堡。
两人有商有量,好像搞基建的工程师。
陆恩熙放下包,换掉鞋子,“朵朵,怎么又麻烦叔叔?”
朵朵弯着眼睛,乐呵呵道,“姑姑!叔叔好厉害的,叔叔给我做了个超级大的城堡!”
小丫头一站起来,身后的粉色城堡映入眼帘。
高度足足有八十公分,城楼、大门、角楼,浩大的工程堪称惊艳。
没有半天功夫肯定不行。
难道她在何居正那里谈事情的时候,司薄年的时间都花在这里?
尚文在一旁低声道,“真好看,头一回见这么专业的乐高。”
陆恩熙头皮发麻,冷不防冒出司薄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