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薄年额头上破了一层皮,左半边的额头都是血迹,手指好像在什么地方夹到了,食指血迹斑斑。
交警检查完车况,万幸不是追尾不是连串撞击,车主问题也不大,不然今天别想消停了,“怎么开的车?好好的就撞上去了?”
司薄年低沉的嗓音道,“手机掉座位下面,解开安全拿手机。”
这样一句话,让交警一下有些慌乱,好像闯祸的人是自己的领导,“等着吧,清障车会过来处理。”
司薄年看了下时间,“大概多久?”
交警道,“保守估计两个小时。”
陆恩熙抬起一半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司薄年这家伙可是专业级的赛车手,竟然犯低级错误,他疯了吗?高速路上低头捡手机?
还有,他一个骨折病号,可真会花样作死。
司薄年长身玉立的站在护栏边,时不时用手背蹭一下血迹。
交警看他一身伤却不减矜贵的模样,攀谈道,“你应该是个老板吧?没请个司机?”
陆恩熙的车挡在后面无法通行,只能隔着玻璃望着前面的人,顺便听他们对话。
开玩笑,司薄年竟然会和一个小小的交警闲谈?
可司薄年偏偏很亲民的有问必答,“司机有事。
”
交警道,“你这车开不了,找人来接吧。”
司薄年皱起眉头,然后几滴血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滑落,妖娆又颓败的滴在白色衬衣上,晕染开一片嫣红,“一时半刻怕是来不及,等我打……”个电话。
话音未落,他脚步突然踉跄一下,身体撞在护栏上。
交警吓得伸手扶住,“同志,你没事吧?是不是脑震荡了?”
司薄年闭目,眉心挤出深深的纹路,“应该没事。”
“你撑会儿,我叫救护车,撑住啊撑住。”
陆恩熙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
身材颀长的男人正吃力地靠着护栏,好像随时会倒下,脸上是她很少看到的痛苦。
而脑震荡三个字,更是让她一下想到自己的两次遭遇,那种疼痛和晕眩她记得比谁都清楚。
该死的!
陆恩熙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同志,我认识这个人,我可以送他去医院。”
司薄年看到陆恩熙,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陆恩熙扶住他的手臂,“别问这么多了,你先上车,我从最近的路口下去,送你去医院。”
人命要紧,交警也没多说,“你从应急车道过去,尽快下路口。”
司薄年迟疑着没动。
陆恩熙皱眉,“你又怎么了?走不了路?”
司薄年靠着护栏支撑,“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怎么能上你的车?”
交警听到这里算是懂了,“合着你们是情侣啊,吵完架来高速上飙车找刺激呢?这都快出人命了还怄气?赶紧的,上车去医院!”
陆恩熙张开嘴,又觉得这种时候解释太多显得矫情,只好默认。
上了车,司薄年坐副驾。
陆恩熙变道,畅通无阻的开往路口。
“先擦擦血吧。”她说得生硬。
司薄年抽几张纸,仔细擦拭额头,时不时痛的停一下。
“你要去哪儿?”
司薄年道,“平城,项目组有点事我得过去视察。”
这么巧?
“哦。”
“你呢?”
陆恩熙没好气道,“一样。”
司薄年看了下路边一闪而过的路牌,“这里到平城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你要是方便的话,把我送平城的医院,我车得送去维修,这附近没熟人。”
陆恩熙直视前方,不看他,可他身上的气息,无孔不入,彻底占满了她的每一寸意念,“司少一通电话就能调遣一个连队的下属,跟我说没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