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熙做完检查,确定没有留下后遗症,离开时遇到了等在门外的唐贺。
“你等多久了?”
不是去看骨科了吗?不是还得住院观察吗?
怎么就溜出来了?
唐贺一脸正派,好像自己的话比医生还要权威,“这家医院跟我的气质不搭,你说得对,我还是去自己家的医院比较好,还不用担心遇到乱七八糟的人。
”
陆恩熙没问他遇到了谁。
既然是骨科,大概率是王景川吧?
“走吧。”
陆恩熙也不想多待,万一遇到王景川,她就会想到司薄年,就算她不想,难保王景川不去他那里说一番。
唐贺看她急切要走,浅笑道,“你也不喜欢这里?下次再复查去康斯吧,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你也知道我们康斯最好的科室就是神经内科和外科,对头部很有研究。”
陆恩熙扯扯嘴角,“我谢谢你,不过我脑子好了。”
唐贺低声嘀咕,“好什么好,你脑子里那么大容量,都不跟多分我一点。”
“你说什么?”
“嗯?我说这几天不方便去律所,很多工作都得处理,恐怕得麻烦他们把文件送家里了。”
送家里?
真是个绝佳的办法!
陆恩熙不明白他诡笑什么,顾自往外走。
唐贺的私人司机推着轮椅,陆恩熙则走在一边,时不时说一两句案情。
经过转角,她看到稀少的人群中走来一道格外高大的身影。
即便不细看,她也知道那是司薄年。
一身的寒气,十米开外生人勿进,也不知谁又得罪他,那么重的戾气。
扭开头,陆恩熙假装没看到,暗暗加快了脚步。
司薄年看到陆恩熙和唐贺一左一右一高一低的走着,一路说笑不断,好像有许多话可以聊。
那一刻,他承认自己在嫉妒,嫉妒是烈火,是毒药,窒息又致命。
他咽喉很痛,这一周失眠又上火,现在疼得更厉害。
“司少?”
梁超颖看到司薄年,眼里有惊讶,更有惊喜,远远她就发现了一个气质独特的男人,只是没敢想是他。
司薄年淡淡道,“梁医生。”
梁超颖悄悄将拎包的手抓紧,怕露出异样,她浅浅微笑,“我来找二叔,他今天门诊有点忙,可能最近变天发烧的人比较多……司少你的手臂怎么了?!
”
看到他手臂上缠绕的绷带,梁超颖担忧的惊呼。
司薄年淡然道,“没事。”
解释的相当敷衍。
梁超颖不敢多问,很懂事的道,“司少这是要走吗?有急事?”
“嗯。”
梁超颖心里着急,脱口而出,“要是司少没什么急事,不如留下吧?”
司薄年眉头微皱,“怎么?”
“最近司少失眠又加重,咱们电话里沟通毕竟有障碍,我想当面给你做个诊断,看看是不是哪里有差错。”
司薄年被失眠困扰的这些天心情很不好,听她的提议,没反对,“上车吧。”
“好。”
车子平稳往前走,是司薄年私人别墅的方向。
那里的房子虽然豪华奢靡,位置也无可挑剔,司薄年却从未当成自己的家,他只在做治疗时才过去,所以那里冷冷清清没有一点烟火气。
梁超颖在心里叹气。
要么别墅,要么他的办公室,在司薄年眼里,她的身份只是医生,仅此而已。
她甚至连他家都没去过。
和过去一样,司薄年安静的躺平,闭目,不做任何交谈。
梁超颖呆呆望着他的脸。
好久不见,他瘦了,下颌骨的线条更锋利,长睫毛覆盖着眼睛,下面有淡淡的淤青。
他在为什么苦恼?
他的手臂又是怎么伤的?